“……”
南昔伸手就要将自己的光腦打開。
“等、等等。”衛衍之一把拉住南昔的手,借着自己光腦的光小心翼翼地朝四周圍打量了一下:“怪物呢?”
“死了。”
“啊?”
南昔打開了自己的光腦,呈圓弧形散開的強光一下子照亮了整個七号閘的内部構造……而此刻,衛衍之的手還牢牢地抓在她腕上。
“怎麼死的?”沒見着怪物,衛衍之頓時松了口氣,抓着南昔的手腕閑聊起來。
南昔看着他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道:“重傷不治。”
被光刃從頭頂貫穿而斃命——
也能算重傷不治吧。
衛衍之‘哦’了一聲,目光不經意間瞥到南昔胳膊上的撕裂傷,握在她腕上的手刹時就松開了,南昔冷冽的眸光中閃過一絲失落之感,不過卻并未讓衛衍之瞧見。
“你受傷了?”衛衍之皺眉道……一定是之前替他擋的那一下,被巢蟲咬傷了。
廢話——
這不很明顯麼?
塞洛克斯覺得衛衍之的問題相當無聊,無聊到他不禁打了個哈欠。
“傷口這麼深,是不是很疼?”
又是廢話……塞洛克斯繼續拉着嘴打哈欠。
“一點。”南昔答道。
瞬間,剛打了一半哈欠的塞洛克斯頓住了,扭過碩大的腦袋望向自己的主人,黢黑的眼底滿是疑惑——
疼?
主人竟然會說疼?
當初在戰場上被異蟲尖刺對穿肩胛骨的時候她可連聲兒都沒出,這會兒被咬了一口,居然喊疼?
“那你忍忍,我先替你包紮。”衛衍之毫不猶豫扯下上半身僅有的一條背心,在南昔被巢蟲咬傷的胳膊上纏了好幾道,醜是醜了點,但好歹能起到止血的作用:“我技術一般,等之後從這裡出去了,你再讓獄醫給你重新處理一下。”
南昔‘恩’了一聲,目光卻見衛衍之從頭到腳打量了個遍,最後落在了他光着膀子的上半身……說來也奇怪,衛衍之臉上黢黑胡子拉碴,但脖子往下卻是白白淨淨的一片,而他身為蟲族少将,又是打過三十五場……連着之前那一場,已經是三十六場,可他身上卻沒留下一道傷疤,不僅如此,他肌肉勻稱,皮膚緊繃,看起來還挺養眼。
趴在地上的塞洛克斯……人族Beta,弱不禁風,連肌肉都小得可憐。
察覺到旁邊多餘的目光停留在衛衍之身上,南昔斂眸,随即擡眼瞥向塞洛克斯……
被自個兒主人眼底的冷厲吓到,塞洛克斯立即假裝沒事豹一樣收回打量的目光,去追牢房裡到處飛的巢蟲玩兒。
“好了。”包紮完後,衛衍之還打了個十分土氣的蝴蝶結。
南昔剛要收回手,卻一下瞥見衛衍之腰側的血迹,當即走到他身後用光腦照亮他的背部,隻見緊緻皮膚裂開了一道口子,不深,但流了不少血……幾乎是一下子,南昔瞬間冷了眸子。
“沒事,我是男人,抗造。”衛衍之無所謂地聳了聳肩,随後走到閘門前将耳朵附上去,聽了會兒外頭的動靜後又走了回來,對南昔道:“那群巢蟲還沒散,咱們估計還得在這待上一會兒。”
南昔點頭,目光又落在了衛衍之受傷的背部。
“比這還重的傷我都受過,死不了的。”衛衍之扭頭看了眼自己背上的傷,視覺上猙獰,其實沒多大事兒,比他先前在蟲族受到的懲戒不知輕了多少倍,不過在蟲族他能使用異能給自己療傷,在星際聯邦就不可以,異能在星際聯邦是被絕對禁止的,這跟進來這裡要身份卡一樣,異能也是需要登記的,而且在星際聯邦,異能隻能為政府和軍方服務,任何私自使用異能的行為都是犯法的,一旦被獵殺組盯上,小命不保。
比這還重的傷?
南昔再次打量過光着膀子的衛衍之,除了後背那道傷外,其餘地方都是好好的,連條小疤都沒有。
“将軍。”衛衍之站得累了,一屁股坐在地上,仰頭望向南昔:“你手底下的人知道你在監獄麼?”
南昔知道他想問什麼,道:“半小時就能從這出去。”
半小時……
已經算快了。
在處理危機的效率上,衛衍之還是挺佩服星際聯邦的,巢蟲領主的破壞力一流,摧毀大型建築物也是分分鐘的事,更遑論還有數不清的巢蟲替它作戰,衛衍之原以為他要在這個封閉的大盒子裡待上一晚,卻沒想到南昔說隻要半小時就能出去。
“累了?”見衛衍之精神不太好,南昔問他道。
“就是感覺有點難受。”衛衍之坐在地上搖搖晃晃的,像是随時都會倒下去一樣,臉色也比剛才進來時紅了許多。
南昔在他面前蹲下,伸手摸上他的額頭。
“你的手怎麼不冷了?”衛衍之仰頭望向南昔,費力地朝她笑笑。
發燙的額頭,越來越紅的臉……
衛衍之發燒了。
南昔再次檢查了一遍衛衍之後背的傷,隻見撕裂的傷口邊緣沾着些許暗色的黏液,南昔伸手撚了一些放在鼻子底下聞了聞,刺鼻的腥臭味瞬間迎面撲來……是巢蟲領主孵化巢蟲共生體時産生的腐蝕性黏液。
這時,衛衍之已經開始昏昏欲睡,很快身子一歪,倒了下去。
南昔迅速伸手将他摟住。
“将軍,他傷得不輕。”在衛衍之陷入昏迷的一刹那,塞洛克斯也幻化成了人形,蹲下身替南昔扶穩衛衍之。
南昔眼神一凜,起身走向對面重閘。
“啟動七号閘。”
【将軍,七号閘外有大量巢蟲共生體,現在出去十分危險。】
“啟動。”
【收到,正在為您啟動七号閘門,倒計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