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什麼,能不關——”
‘铛!’
“門。”
話沒來得及說完,身後死沉的大門就被推上了,衛衍之呼吸一窒……完了,今兒個要把小命交待在這了。
哆哆嗦嗦地挪到訓練台下,衛衍之剛一擡腳踩上台階,腦子裡瞬間閃過無數跟南昔有關的可怕片段:在奧塞克斯基地偷蟲後被她逮住怒怼上牆,深空對戰被她實力吊打,敗逃後又被她一路炮轟趕進了敵方陣地,再後來就是監獄長被扇耳光,裴陸的狼狽出逃……接下去是不是就該輪到他被毒打了?
猶豫了一下,衛衍之還是縮回了腳。
“将……軍?”
“上來。”
“……我不擅長體術的。”
南昔站在訓練台上,背對着衛衍之沒出聲。
衛衍之内心掙紮了片刻,見南昔始終不放話,這才硬着頭皮走上台階:“将軍?”
“走近點。”南昔仍舊背對着衛衍之。
還近?
這都隻剩下五六米的安全距離了。
遲疑片刻,衛衍之又往前走了兩米,然後停下,仔細觀察南昔的反應……最後又走了兩米。
“給你。”
“将軍……啊啊啊卧槽啊!”
兩人同時開了口,可下一秒衛衍之就被南昔轉身遞來的一團東西給吓得魂兒都飛了,條件反射地蹿出去老遠,等看清楚在她腕上遊走的到底是個什麼玩意兒時,又立馬在自己懷裡亂摸起來。
摸了半天——
槽,崽子丢了?
衛衍之忽然想起之前為了躲避裴陸的攻擊,順手就從懷裡掏了個東西扔出去了。
此時,小蛇崽從南昔手臂上一路遊下,随後長長的身體交纏在南昔腕上,揚起小腦袋眼睛亮亮地望向衛衍之。
“崽……”危急關頭扔了自個兒的崽,衛衍之也覺得臉上臊得慌,不奢求小蛇崽原諒他,但自己做錯事在先,确實也該跟小蛇崽道個歉:“對不——”
‘嗖’地一下,小蛇崽竟一躍而起朝他蹿來。
衛衍之趕忙伸手去接。
落在衛衍之掌心的瞬間,小蛇崽像是又怕他會丢開自己,立即迅速地纏上他的手腕,小腦袋更是牢牢地埋了進去,跟自己打了個結一樣,緊緊纏在衛衍之的腕上不動了。
好崽兒……爹下回肯定不扔你了。
衛衍之摸了兩把小蛇崽的身體,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麼,手上動作一頓,擡頭看向還在訓練台中央站着的南昔……喉結微動,衛衍之立刻擺出一副笑臉來,沖南昔熱情地打了聲招呼:“将軍……早上好。”
“早上好。”南昔原本是雙手負在身後站着的,但在瞧見衛衍之一擡頭,嘴角的血迹和臉上的鞋印後,兩手立刻放下了,從筆挺的軍裝口袋裡掏出一方帕巾遞向衛衍之。
衛衍之愣了一下。
見衛衍之杵着不動,南昔以為他身為戰俘不敢拿自己送的東西,索性三兩步走到他跟前,舉着帕巾在他髒污的臉上輕輕擦了起來。
衛衍之驚住了。
“早上我有事。”南昔替衛衍之擦去臉上的鞋印,又換了面幹淨的繼續擦拭衛衍之嘴角的血迹:“所以就先去處理了。”
“哦。”不是,她為什麼要跟自己解釋?
擦除血迹後就露出了原本猙獰的傷口,起初南昔以為這血是從衛衍之嘴裡流出來的,在重擊下牙齒很有可能蹭破口腔壁而流血,但擦幹淨後才知道不是,衛衍之嘴角外邊被蹭掉了一小塊肉,血是從裡頭滲出來的……幾乎是一下子,南昔眸色沉了下來。
“怎麼了?”衛衍之伸手要去摸嘴角。
“沒事,蹭破了點皮。”南昔一把抓住衛衍之亂動的手,在指尖與皮膚相觸的瞬間,兩人皆是神情一滞……擔心會因此吓着衛衍之,南昔立即道:“你手上髒,别……”
“你手沒那麼涼了。”
“……涼?”
“是啊。”衛衍之反手抓過南昔的指頭,像是要确定什麼似的來回摸蹭了幾下:“之前在奧塞克斯基地摸過……确實沒那麼涼了。”
說完,衛衍之松開南昔的手。
溫熱的觸感還殘留在指尖,南昔兩指相抵細細摩挲着剛被衛衍之摸過的地方,忽然感覺有點舍不得,而最奇怪的是,在衛衍之進格鬥室之前,她已被監獄長和裴陸那兩個蠢貨磨得徹底沒了耐心,她心情很不好,很煩躁,很想發洩,可當聽到衛衍之進門的腳步聲……内心的煩躁暴郁竟奇迹般地一掃而光,尤其當衛衍之抓着她的手時,她竟感覺——
心情很好?
“對了,你昨晚也被巢蟲咬傷了,胳膊沒事吧?”沒察覺到南昔神情的異樣,衛衍之仍熱心地詢問起她的傷勢:“巢蟲的唾液有腐蝕性,先前我隻是給你做了簡單的包紮,你後來有沒有讓獄醫重新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