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樟回去,睡覺中做了一個夢。
那是還沒進班就感覺到班裡氣氛不同的場面,她進去坐下後大家除了臉譜化的齊齊望她一眼,其他都還好。
她以為沒事了,結果就有人對她指指點點。
你看,就她這樣還在背後說别人壞話呢。
跟昨晚陳瑜在一塊的那個同學陰森森盯着她,陰毒的氣息從表皮蔓延到骨頭縫裡。
好好的校園片變鬼片,江樟大汗淋漓從床上騰地坐起來,按停手機鬧鐘。
……
天光大亮。
江樟覺得這個影響太深了,洗漱後坐在飯桌上吃飯,還沒回過來神,她掏出手機要驅除晦氣的跟範甜橙說這個夢。
唯心主義的說破。
她媽一直在數落她,比晚上的蟬鳴和今天早上叽叽喳喳的雀聲都要吵。
江樟大腦懵懵的,本來就煩,這次難得沒馬上把手機收回,躲着悶頭打字。
一大串的夢發過去了。
範甜橙暫時沒回。
她拎着書包出門。
到了學校,進了班,班上狀況平平常常的,還有點鬧。交作業抄作業,幾個同學在走道間走動,開學還沒兩天,課桌旁邊的書已經堆成了山。
江樟有氣無力趴下桌,精神被自己瞎折磨。
蘇喃問:“你怎麼了?”
江樟搖頭:“沒事。”
跟同班同學不能說這事,江樟頂着自己的厚臉皮偷看了銀河那頭幾眼,陳瑜和他兄弟正正常常。
就她一個做賊心虛。
江樟:“……”
她想她以後再也不說人壞話了。
她也不再關注陳瑜了,她要把她的能量收回來。
第二節課下課,江樟緩了點過來,放下劃資料上重點知識點的筆,想想,從抽屜裡掏出手機看一眼,看範甜橙怎麼回的。
範甜橙那班上松,她就算一大早趕着上學沒空看手機,現在肯定也會看。
——果然回了。
【(驚訝)】
【夢都是相反的】
【别怕】
江樟:??
能不能不要怎麼敷衍?
夢是相反的,難不成他還能喜歡我?
江樟并沒被安慰到,低着脖子有點難受的稍微擡了擡,老梁煞有介事的臉和她對視上。
老梁:“……”
江樟:“……”
老梁:“手機好看嗎?”
江樟手機屏還亮着:“還好。”
老梁臉上的褶子抖三抖。
第三天就因為上學玩手機被老梁抓辦公室裡了,江樟心在滴血:我怎麼這麼命苦。
同玩手機的還有陳瑜。
江樟:“???”
老梁領小雞一樣領他倆去辦公室,江樟如同趕屍人趕的那具屍體。老梁背着手念念叨叨:
“你倆雙胞胎是吧?也不認識幹啥都是一樣的。”
第三節英語老師的課,英語老師在出去時路過老梁的工位,老梁就想着問她,他們班上的學習氛圍怎麼樣?
英語老師都很時髦,一頭波浪卷,掃了一下頭發,那香氣直往老梁鼻子裡沖:“氛圍比較懶散。”
和她人一樣懶散。
但老梁尋思英語老師這樣可以,國外氛圍較enjoy,學生不可以,國内上課還是要嚴肅點的,而且這才第三天呢。
他本想在課中去查崗,但離上課還有一陣,英語老師隻是下去上廁所。心系教育的老梁就急着自己提前上來了,火眼金睛就在班上逮到兩個玩手機的。
總分班級前五的。
沒起到表率作用。
老梁發現是他倆玩手機時,一時不能接受,難以重建。
到了辦公室,他圍繞“你倆為什麼玩手機”“玩多久了”“他在考慮要不要找家長中選擇給他們一次機會”“他們現在是什麼想法”幾個點,循序漸進勘破他們的心理防線,從而讓他們“改過自新”
江樟因為家裡偏心,她很少在校不聽話,被叫家長,所以很慚愧。
可強烈的不适和慚愧後,老梁還沒說完……
那時江樟和陳瑜就作為班上最早發現老梁婆婆媽媽屬性很強的兩位。江樟聽到後來,三心二意。
陳瑜油鹽不進。
老梁問陳瑜:“你以後還帶手機嗎?”
陳瑜搖頭,改成陳瑜跟老梁輸出。
“……”江樟跟他有仇,特意左邊耳朵聽右邊耳朵出,但他就在自己旁邊,開口就無可救藥,一意孤行,江樟不想聽也不能去忽視。
他說他手機不給看時間他就戴手表。但他帶手表也就那樣,老梁沒見過他以前上學,沒一個老師能管住他。
——意思是不玩手機也不會聽話。
江樟佩服他說自己經常玩手機。
他說他上課睡覺照樣能考高分,不喜歡上課的教育模式,越被管越不行,不然老梁他試試?
——威脅起老梁來了。
老梁若對他有信任,下星期給他安排後面坐吧。
——論反客為主,什麼是反客為主。
江樟猜的沒錯,他果然不是普羅大衆印象裡成績好和乖乖相連的學生,他成績好好像除了有天賦,沒其他優點。
他要坐後排。
老梁不信,老梁就管管他,他讓老梁見識見識一落千丈。
江樟聽到後來狐狸眼都睜大了的精神。
江樟側頭看他,他高自己一個頭多一點點,江樟第一下看到的是他肩。
他今天穿了校服,黑發,頭發其實也沒很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