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資回頭要跟江樟說。
陳瑜在他後面插着兜走着,忽然擡腳給他來了一下。
“嗷操!!!”
段資差點往前蹬個狗吃屎。
有史以來最狠的一腳蹬。
段資回頭!他臉上還是平平靜靜的。
清隽的五官上沒哪一處有毛病。
規規矩矩穿着校服,風一樣的高冷學霸。
蘇喃回頭悄悄跟段資說:“别問了吧。你不尴尬嗎?”
段資期期艾艾像小媳婦:“我開玩笑的……”
—
周之焰走前跟江樟偷偷說:“晚上等我,來我家吃飯。”
江樟看他。
他問:“看啥?”
周之焰解釋:“範甜橙晚上有事不來,我都跟我媽說好了。”
江樟抿唇,“冰箱裡凍冷飲了沒?”
周之焰:“……”
江樟磨磨蹭蹭,又沒辦法的跟範甜橙周之焰捱到樓上,再在三樓隔着一條樓梯道的地方分開,範甜橙給她揮手拜拜。
江樟目送他們進去。
笑容一點一點垮下來。
開始有點想哭。
她沒法。
好像在喜歡的人的面前有種守忠貞心理。
她自忖和周之焰和範甜橙是青梅竹馬。
但真的清白嗎?
不清白。
親昵聊天系鞋帶過火了嗎?
可能有點過火。
陳瑜就沒幾個這樣的朋友,也和女生保持分寸距離好好的,不會像她這樣……這樣什麼。
江樟深吸口氣,在班門後靠着,整合這種由頭不大就想哭的情緒,望望陽台上一望無垠的白色刺眼的天空。
擡腳,進了班。
一眼看自己的座位,陳瑜沒來。
江樟看向蘇喃段資,蘇喃在趴着桌睡覺。
段資玩書本疊疊樂,假的。給蘇喃在擋陽光。
一本書又啪的掉下來砸到蘇喃臉上。
蘇喃有起床氣,迷迷糊糊擡手給他一巴掌!
“……”卧槽。
把周圍人都看笑了。
江樟笑完,回椅子上坐下。
臉又垮。
她渾身力一洩,趴在桌上打算睡覺。
躁動的睡不着。
她直起腰摳書本的書角。
極力壓制躁動,不哭個什麼的把這不對勁發洩出去。
她想知道陳瑜幹什麼去了。
是死是活來個痛快。
她急了二十幾分鐘,快上課了,陳瑜正正常常進了班。
面上沒什麼情緒。
江樟和他對視,她現在坐在裡面不需要讓位,陳瑜還有些奇怪的看她一眼這表情弄啥。
上課……
江樟摸摸眼睛。
委屈和她要完了四個字席卷她胸口,她窒息的差點喘不過氣來。
陳瑜混身有種淡淡的橘子味,低頭聽課,拿着筆學,坐的筆直不愛說話的模樣跟江樟平時不遑多讓。
江樟卻沒聽的下去課,四十五分鐘過的很漫長,江樟用餘光默默偷看了好多眼。
下課。
江樟沒救了的雙腿一蹬,拿着剛放下的筆又轉起來,打起精神,沒什麼事似的問他:“你生氣了嗎?”
陳瑜偏頭瞧她:“……”
江樟裝平靜的眼頭圓潤,黑白澄澈地回望:“就我騙你們有事說好的陪你們去外面吃螺蛳粉結果陪我朋友去了。”
江樟給自己判了死刑。
陳瑜描繪她模樣,喉頭哽住的平淡回:“你問我幹嘛,你問他們生氣了嗎?”
“……問了,他們說沒。”
江樟惱羞,馬上跟上,睜眼說瞎話。
“我也沒。”陳瑜意味不明地深深再看她一眼,就别過臉去。
江樟握拳!
在他旁邊有時是真想掐死他!
這同桌壓根沒法坐了。
坐不了。
偏偏周圍都是熟的不能再熟的人,江樟當場眼淚差點就飙出來,對上張大飛的目光,硬生生憋回去。
她隻有一點點難受裸露在外面的跟他說:“我跟我兩個發小去吃飯了,沒跟我們□□去吃,感覺有點對不起他們。”
那聲音有點黏糊嗓,軟軟的,做錯了的樣子。
張大飛和季鵬馬上試圖理解一下,回句:“那有啥?你這麼難受不要命了?他們不帶你了以後你跟我們三吃,□□還能缺胳膊少隻腿?”
一個個段子手。
江樟眼前鮮活又模糊,扯扯嘴角。
到了晚上放學,江樟拿着書包不跟蘇喃一塊下樓了,馬上就走。
張大飛一回頭發現樟哥不在了,問陳瑜她去哪了。
陳瑜搖頭。
—
江樟在校門口跟周之焰碰面。
白天漸漸延長,西邊燒紅了的晚霞,大約明天是個好天……
江樟緩過來了,在熙熙攘攘裡大聲問周之焰:“你媽叫我去吃的還是你想讓我去吃的?”
周之焰家也在這附近一個小區,回家都是用走的。
周之焰說:“我想讓你去吃的。”
江樟瞪大眼,馬上踹他。
他屈着腿躲,架上江樟的肩,把她哥倆好的攏到自己身邊,混不吝的松散:“我媽讓你去的,不是快,小一年沒見你了嗎?昨晚上聊起我同學什麼時候過來吃飯,想到了你。”
“……”
江樟本來想掙脫,使了下力沒掙脫,接着被他這話帶跑偏,滿是槽點不知道往哪先槽:“你這麼看你朋友不也挺多的你憑什麼吐槽我??”
聲音爆發的像男人一樣,江樟又要推開他,再次沒推動,周之焰攬着她脖頸,江樟悶聲:“你媽也不是特意想到我的啊。”
是那個順帶。
江樟突然不樂意了。
感覺自己被邀請的也沒那麼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