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之前沒說要接吻啊。”荀陽先表達不滿。
趙彥不在意:“現在說了,你們簽了合同的,有這個義務。”
這樣的争辯毫無意義,段司言沒讓荀陽再說話。
“二位老師調整一下姿勢,我們開始拍攝了。”攝影師提醒兩人。
段司言深呼了一口氣,想沉浸入Mv的情緒狀态,卻發現怎麼也不行。世界真真實實地擺在眼前,荀陽真真實實地抱着他。
心跳又在異樣極速地跳動,耳尖泛起紅暈。
他自水中擡起濕漉漉的手,攏起額前散亂的發絲,準備以[段司言]的意識完成接下來的吻。
纖細的手指出水時,帶了一片玫瑰花瓣,紅色的花瓣随着攏發的動作落在了段司言的鼻尖上。
荀陽看見了。
白皙透亮的皮膚上,忽然多了一抹鮮豔的玫紅,襯得那張面容無辜中帶着魅色。
段司言察覺,有順手将鼻尖的玫瑰花瓣拈下,準備送還到水裡。
但他的手腕忽的被握住。
荀陽微圓的眼睛亮亮的,明顯不懷好意卻還是一副善良的神色。他低頭湊近段司言的手,雙唇微張銜住了指尖的花瓣。
“你…”段司言驚詫,卻沒能躲開。
荀陽用牙齒輕咬着玫瑰花瓣,得意地挑了挑眉,并揚起下巴示意可以把花瓣搶回去。
但不是用手。
“敢嗎?”他以舌尖撥了齒間的花瓣。
段司言的詞典裡就沒有[不敢]兩個字。
他臉上的紅暈已經快透過薄薄的粉底,但還是心裡一橫,仰頭去夠那瓣玫瑰。
兩人之間隔了半尺的距離,他身體向上伸展頸線拉長,姿态如同一直正在舒展翅膀的蝴蝶。水滴順着下颌線滑落,在燈光下泛出滢亮。
荀陽靠着浴缸垂眸,咬着花瓣時嘴角微微上揚,像等待獵物主動送上門的獵人。
這個姿勢像極了段司言在主動索吻,而且極其渴望。
“漂亮!太漂亮了!”攝影師聲調明顯上揚:“保持,太好看了!”
贊揚聲不絕于耳。
越是臨近,段司言越是耳後發熱。他張唇想要咬住花瓣另一端時,花瓣倏地遠離了一些。
荀陽往後退,故意又拉開距離。他玩興大發,輕輕晃動齒間的紅色,一副惡作劇的笑容。
段司言先是意外,而後轉為譴責的警告神色,不甘地又往前追了點。
濕漉漉的花瓣此刻成了某種誘惑,引得兩人進行一場唇齒遊戲。
荀陽垂眼看着,在人咬着花瓣的前一刻又擡高了些,讓那幅躍躍欲試的紅唇再次撲空。
段司言三番兩次被逗弄,此刻羞恥中伴着惱意。他存心報複,手在水中擰了荀陽腰上的一塊肉。
“咦咦咦....”荀陽叼着花瓣,發出一陣犬類受驚後的吱哇亂叫。
“想死嗎?”段司言威脅。
荀陽求饒着搖搖頭,趕緊又把人抱好,乖乖低頭送上花瓣。
這次段司言沒有猶豫,仰頭輕而易舉咬着花瓣,兩人唇峰之間隻剩了一厘米的距離。呼出的熱氣交纏撲在花瓣上,留下彌漫的暧昧情愫。
連拍的快門聲證明這個動作有多動人心魄。
段司言停留後低頭,花瓣已經在他唇間。急速跳動的心髒震得心口發慌,他這才發現,剛才兩個人完全脫離了Mv的氛圍,幾乎是以真實世界的自己在親密。
“我要親你了,你同意嗎?”荀陽完美踐行了當時的諾言,親吻之前征得同意,隻不過這樣的詢問在此刻逗人開心的成分多一些。
段司言的耳根連着脖子頃刻紅了。
現在顯然沒有他拒絕的空間,可主動同意荀陽吻他,又實在說不出口。他唇間的花瓣微微顫抖,卻表現得不甚在意:“拒絕履行合同條款是違約。”
他側面回答了剛才的問題。
荀陽忍不住笑,卻沒再逗已經快破防的人。他單手輕輕托起段司言的頭,低頭吻住那瓣玫瑰,兩人的唇隔着薄薄的花瓣貼住。
刹那,段司言不由自主地張大了眼睛,瞳孔裡倒映的強光顫動。
單調的快門聲重疊回響在耳畔,猶如暴雨落下。
心髒咚咚劇烈跳動,震得眼前景象陣陣漣漪。細微的電流感自唇上急速蔓延,讓他腦海裡的信号傳導斷斷續續,留下心裡不可名狀的悸動。
玫瑰花瓣在齒間磨的褶皺,淡淡的玫瑰香摻雜着溫熱的氣息滲進口腔,通過味蕾刺激着所有感官牢記這一刻的氣味。
這次沒有喝酒,段司言無比清醒、無比真實地感受着這個瞬間。
還原場景,更原原本本還原了當時的心動。
或許隻有幾秒,也或許是幾分鐘。他喪失了判斷時間流逝的能力,重獲新鮮空氣可以呼吸時,舌尖已經布滿了濃郁的玫瑰香味。
剛才接吻的味道。
荀陽遠離後笑得明亮,猛地搖了搖頭甩掉頭發上的水:“不行了不行了,不能再親了。”
他說得嘚瑟又欠揍:“再親真的要心動了!”
段司言還發懵的腦袋裡嗡的一聲。
平常如果聽見這種話,他肯定要給人一巴掌,可他現在竟分辨這句話是開玩笑還是事實。
“兩位老師可以了!可以出來了。”工作人員提醒。
荀陽嘩啦啦地出水,裹上白色浴巾,回手扶還在水裡的人。
段司言把被吻過的玫瑰撚在指間,直到指腹微微發熱,就像他不安份的唇舌,努力回味着剛才的一切。
......
兩人下午拍攝完寫真,下午順便就在攝影棚内進行直播。
白色的背闆上做了簡潔的裝飾,幾盞補光燈聚焦光線也聚焦熱度。他們坐在高腳凳上,穿了一黑一白兩件情侶襯衫,正由化妝師進行最後的補妝。
段司言有些發呆,餘光每每瞥到荀陽都會心跳微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