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次日上午還有采訪,所以他隻在拍攝地附近的酒店休息幾個小時,然後便要早早起來妝造。
時間已經過了淩晨,段司言窩在被子裡強撐着眼皮看十個人群裡的消息。除了他以外,其他人都已經抵達武漢,争分奪秒開啟了室内的排練。
樂遙在晚上九點發了一張圖片,是九個人在舞蹈室裡的合照。
[是yue不是le:九缺一]
段司言很困了,但還是緩緩打下文字[練習的怎麼樣?那個舞台不是很大,記得動線收緊一點。]
[然後要全開麥練習,找一找呼吸的節奏。]
無論個人工作再繁忙,他始終都要關心着團體的情況。
團裡有幾個是夜貓子,應該會有回複。所以他将緩慢落下的眼皮又睜開,等着最新的消息。
[在逃雕塑:放心,一切都好。今天晚上排了一首,明天把剩下四首排了。]
[荀陽:等着你回來指導呢~]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段司言中午安心一些,腦袋昏昏沉沉地合上眼睛。
這次音樂節他們有将近半個小時的時長,安排了五首歌。在溫度已經趨高的五月來說,對體力是個考驗。
這是段司言第一次沒有和隊友第一時間在一起排練,他更擔心是否會因為自己而影響表演效果。
忽的,手裡的屏幕震動了幾下。
他又半睡半醒地睜開眼,沒什麼意識地解鎖屏幕。
[荀陽:腳踝怎麼樣?]
這已經是今天的第N次問候,段司言實在沒力氣打字,于是按下語音鍵,夢話似的嘟囔道:“已經消腫了,明天應該好的差不多了。”
他想把文字轉成語音,但手指不聽使喚沒滑到位,一條聲調困倦糯叽叽的語音就這麼發了出去。
最重要的是,他已經合了眼睛。
手裡逐漸從手裡滑落,手指毫無意識地蹭着屏幕,一連串發了很多個貓貓狗狗的表情包。然後随着手指滑動,視頻通話的按鍵被觸發。
一條被動觸發的視頻通話,打給了遠在千裡之外的人。
荀陽一身黑色貼身短袖靠在床上,正反複播放那條語音,笑成了一朵花。他基本是一秒接通了電話:“怎麼了?”
還沒看清畫面就發問,畢竟段司言輕易不會撥打電話。
可是沒得到回應。
他這才仔細看了看屏幕,畫面中是段司言半張擠在枕頭上的臉頰,軟乎乎的,合着的眼靜安穩漂亮。
“司言…”荀陽試着叫了一聲,沒有聲音。
他反應了會兒,倏地一笑,意識到對面是睡着的,但不小心撥了視頻。
屏幕的光線剛好映亮段司言的臉龐輪廓,湊近手機仿佛和人面對面躺着擁眠。
他舍不得斷開視頻,于是窩在被子裡對着屏幕嘿嘿地傻樂。
軟軟的臉頰,紅潤的嘴唇幾乎貼在鏡頭上,像極了一隻微微嘟嘴的小魚。從這個角度看,真的很可愛,是平時根本看不到的樣子。
光是隔着屏幕看着,就已經很幸福了。
荀陽快速敲動手機屏幕瘋狂截圖,明明就是一個姿勢,但截了幾十張圖。他戴上耳機,把音量調大,隐約還能聽到呼吸聲。
連呼吸聲都很可愛。
視頻一直開着,持續了一夜。
直到清晨段司言的手機電量耗盡自動關機,才結束了這場單方面的睡覺“直播”。
他是被助理敲門叫醒的,意識到鬧鈴沒有響後,他迷迷糊糊地給手機充電,檢查是否是手機故障。
各處都沒有問題,直到順手點開了微信,看到了荀陽聊天框裡的視頻記錄:[通話時長04:26:38]
再往上,是數不清的表情包和那條睡着前發的黏黏糊糊的語音。
幾秒的語音,段司言隻敢聽一半,困意徹底沒了。
他和荀陽打着視頻睡了一夜。
面對滿場觀衆喊退票都沒退縮的段隊長,此刻捂着臉恨不得與世隔絕。
根據對荀陽德性的了解,他敢肯定自己昨晚一定以什麼見不得人的樣子出鏡了,才有了四個小時都沒被挂斷的視頻通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