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結合「員工手冊」的第四、第五條和「操作工」的職責一起看。”

“第四條：客人攜帶的冥币不足以支付商品價格時，操作員需協助進行處理，向客人收取一定價值的等額“替代品”……”

“第五條：若發現操作工存在私藏原材料的行為，請向海鮮區管理員舉報……”

“操作工的職責：處理和收集原材料并運送至海鮮區……”

又有人補全了對話。

“操作工應該就是分布在各個區域的獸首人……如果第四條和第五條指的都是它們啃掉客人頭顱這一行為，那麼第四條提到的“替代品”就是第五條中的“原材料”，也就是……客人的頭！不，獸首人啃掉頭之後，還會把屍體拖到海鮮區，結合操作工的職責範圍來看……原材料大概率指的是客人的整個身體。”

“沒錯，但是這和銷售績效有什麼關系？銷售績效難道不應該是客人支付的冥币嗎？”

“而且陸隊在勸說黎神的時候也提到過，想要完成銷售績效，隻要殺掉獸首人就可以了。我理解是——獸首人被殺之後，就不可能再殺害客人，那麼就會有更多的客人可以活到去收銀台結算……等，等等，不對！”這人意識到了一個問題，臉色驟變，“第四條說：客人攜帶的冥币不足以支付商品價格時，操作員需協助進行處理，向客人收取一定價值的等額“替代品”……也就是說，那些被殺死的客人，本來就沒有帶夠錢，即便不死他們也無法支付購買商品的費用！”

“我去……這麼暗藏玄機？”

“所以銷售績效的關鍵根本就不是冥币，”最初提醒大家結合第四、第五條和操作工的職責來分析績效的那人接着說道，“而是「原材料」，或者說是——完整的原材料。你們注意到沒有，第五條說：若發現操作工存在私藏原材料的行為，請向海鮮區管理員舉報……這就說明，獸首人雖然吃掉了的客人頭顱，但在他們前往海鮮區的時候，并沒有被上交；這才是需要被舉報的内容。而什麼人會去舉報他們呢？已知操作工和清潔工屬于光明超市的一部分，且他們是互不幹涉的，那麼能夠舉報的人，排除海鮮區負責人，就隻剩下了售貨員和客人。客人？當然不可能，那就隻能是售貨員了。”

他頓了頓，留給其他人一些消化的時間，才繼續說：“售貨員舉報操作工，又是因為什麼呢？答案就隻能是——這件事和他們的銷售績效挂鈎。”

“霧草，大神啊……”周圍傳來了瑞斯拜的聲音。

“……這種「員工守則」難道不是在引戰嗎？如果說銷售績效等于原材料等于客人的身體，那麼在所有人都不知道其他人完成了多少銷售績效的情況下，為了成為第一，他們就隻有兩個選擇：一個是盡可能地多殺客人，一個是盡可能地多殺競争對手……無論是哪一種情況都會造成大量人員傷亡啊！”

“這不就是光明超市的目的嗎？”一個女人冷冷道，“要不是前一天晚上的人大多死了，沒能把具體的規則告訴隊友，今天的情況恐怕要比我們看見的更加慘烈。”

“哎，昨天進去的人近乎死絕，唯二逃出來的人不知所蹤。這導緻第二天進來的人依舊處于摸瞎的狀态，等于前一天的情況重啟了。”

“你們在遺憾什麼？”點出銷售績效是什麼的人又開了口，“黎林可難道不知道這些嗎？可是他仍然選擇隐瞞海鮮區的秘密，不惜以身犯險也要把所有人的送出去，目的不就是為了……盡可能地避免大規模減員嗎？”

“是的，”有人附和道，“光明超市的探索進度越往前推，人性的弱點就會更加暴露無遺，死的人隻會越多，越快。”

“靠……真是充滿惡意啊……”

“怪不得陸隊說海鮮區的通道和倉庫裡的那口棺材一樣危險……這麼看起來，好像确實隻有國王公會這一個選項了啊……”

“你以為國王公會就簡單很多嗎……萬一也跟這兩個地方一樣？畢竟那地方連陸隊都沒進去過，他自己也說不好啊……”

“咳咳，你們聊遠了……剛剛銷售績效的問題還有一些沒有說明白的地方。”有人憋了許久的疑惑終于找到機會說出來，“從我們看到的畫面來說——包括黎神在内的所有直播間，昨天和今天晚上都沒有任何人去舉報……況且，海鮮區裡面哪有什麼負責人啊？”

“對，就是沒有負責人。”先前那人點點頭，“因為昨天晚上沒有人完成績效，今天也同樣，所以至今海鮮區都沒有負責人。也就是說，即便存在第五條規則，售貨員也沒有辦法舉報操作工私藏原材料的行為。”

“啊？這不就是雞生蛋蛋生雞？沒有海鮮區負責人，售貨員就無法完成績效；沒有售貨員達成銷售第一，就無法産生新的海鮮區負責人？那這要怎麼辦啊？”

“這當然是不可能的。你們可以試着想一下，售貨員向海鮮區負責人舉報的目的是什麼。”那人引導着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