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風仍鹹,朝陽初升,天邊染出一抹泛白的柔光。樹木搖曳,帶來淡淡潮氣,而源櫻卻更關注腳下土地的質地。
她踩在多雷港入口的鵝卵石階梯上,停下腳步,海藍色的眼睛靜靜打量着前方蜿蜒上山的長階。
“原來是這裡。”
她低聲道,像是對自己說,又像是對遠處的某人傾吐。
那是一條通往真正獵人試煉會場的隐秘山道,必須在衆多誤導性的選項中找出唯一的“正确”之門。這是船長留下的最後考驗:隻有用眼、用腳、用直覺走出的正确者,才算真正合格。
“你是怎麼找到這裡的?”
一道稚氣卻好奇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
源櫻轉頭,小傑正背着背包站在不遠處,臉上帶着真誠的笑意。他還沒喘勻,就急着問:“我們在港口找了好多線索才确定是這條小路。你怎麼那麼快?”
源櫻沉默了一會兒,随即回道:“看地面就知道了。”
“……地面?”
她擡手指了指:“那裡有輕微的人類足迹,沙礫堆疊方式不自然;那邊灌木的葉片方向也被人擦過。其他幾條路都太幹淨。”
小傑驚訝得瞪大了眼:“哇,你好厲害!”
她輕笑一聲,腳步未停地向前繼續走去,風把她的金發吹起,陽光在發梢映出柔亮的光。
雷歐力和酷拉皮卡也終于追上來,三人跟着她的節奏小跑着前進。隊伍無言,卻因一種說不清的默契逐漸同步。
山林越來越深,太陽也爬得更高了。前方傳來潮濕的腐葉味,像是沼澤前兆。
雷歐力抹了把汗:“不愧是獵人考試,連走個山道都要整這種心機。”
“這隻是開始。”酷拉皮卡淡淡地說,“真正的試煉,還在會場後。”
“說得好聽。”雷歐力不滿,“你們這種天生冷靜派,哪懂我這種普通人的掙紮。”
源櫻聽見了,回頭一笑:“你看起來也挺能活下來的。”
雷歐力一愣,臉頰微紅:“……你、你這是在誇我?”
“可能是吧。”她眼角微挑,神情調皮又優雅,雷歐力徹底敗下陣來。
就在這時,一聲“砰——!”打破甯靜。
樹林深處傳來爆裂聲響,伴随着考生的尖叫與驚呼,大片鳥群從林中驚飛而起。
幾人警覺地站定。
“有人在襲擊别的考生。”酷拉皮卡皺眉。
“走,快過去看看。”小傑第一個沖了出去。
源櫻目光凝住,淡聲提醒:“别太靠近。”
——但他們已經沖入林間,等她追上去,場面已經變得一片狼藉。
草叢中倒着幾個臉色蒼白的考生,手腳發抖,像是受到極大精神打擊。更前方的空地上,一個紅發男子正站在他們中間。
黑色西裝、淺笑紅唇、一雙帶着緻命審美的琥珀色眼睛。
“是……西索。”酷拉皮卡喃喃。
雷歐力低聲罵道:“這瘋子又殺人了。”
但西索卻沒有動手。他緩緩地看向他們這邊,眼神像是在篩選什麼。直到看到源櫻的身影,他的步伐停住。
“你啊……”
那聲音輕得仿佛海風,但卻直直落進源櫻耳中。
她眉微蹙,握緊劍柄。
西索邁出一步,站在距離她三米的位置:“一頭美麗的小貓,卻藏着幾根鋒利的刺。你該不會……還在藏得更深吧?”
“你想試試嗎?”源櫻冷冷回望。
兩人的氣息瞬間交錯,空氣像是凝結了一瞬。
周圍考生不敢喘氣,小傑、雷歐力和酷拉皮卡則全神戒備。雷歐力甚至下意識擋在源櫻前方:“喂!别亂來啊,我們還在考試!”
西索忽然笑了:“開玩笑,開玩笑。”
他低頭撣了撣手套上的灰塵,轉身離開,邊走邊說:“不過……我會等着你真正發光的那一刻。”
源櫻目送他離去,直到紅發徹底消失在林間,才慢慢松開手。
她的劍,已經差一點出鞘。
酷拉皮卡上前一步,語氣凝重:“你認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