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朝文武在今天似乎都不想要留下來這個是非之地一樣，急促的腳步聲回蕩在這個空蕩蕩的宮殿之中。大将軍是一點都沒有離開的意思，看着主上托着額頭的樣子，眼中倒是透着些許關注，同樣陪着共進退的，也就是這一名坐着的食客。

随着嘈亂的腳步聲的消散，空蕩蕩的大殿開始變得陰暗可怕了些，剛剛如果九鳳的居高臨下是一種威懾，那麼，如今目标那麼明确的一場傲視，倒是變成了一種壓迫感。

終于清淨了，身邊的宦官倒是心存憂慮，試探性的來到主上的身邊，輕輕耳語了一番，遠在神階之下的兩人自然是什麼也聽不見。隻見楚王濃密的睫毛輕輕掃過王者的氣息，身邊的宦官也是自然的伸出手臂給楚王扶着起來，一步一步中，走下神階，走到他們的身邊，便吩咐身邊的宦官都退下。确認了所有的人都已經退出了殿外了，楚王終于開口了。

“這位，是秦陵公子寒吧。”

“寒，見過楚王主上。”終于，還是沒有了外人的自在些。

“辛苦了，今天這場鬧劇，倒是精彩，本王好久，沒有看到過這樣子的朝堂了。”

“主上恕罪，身為質子，不應該于楚國内政指手畫腳，是寒逾越了。”

“父王，玄陽不懂，為什麼不讓公子寒查下去，那背後，可都是貪官佞臣，恐怕會動搖國之根本。”

“玄陽将軍，主上按住寒，是保護您，寒始終是個外人，這種關起門來的事情，還是關起門來解決吧。”

“隻是本王很感興趣，公子寒是怎麼看出來裡面的陰謀的，畢竟，公子在秦陵國，也不聞窗外事。”

“雖不聞窗外之事，可消息這種東西，總不會因為不聞窗外事而不知道。”

“這麼說，秦陵王的朝堂，也不太平。”

“寒的回答，主上真的相信麼？”

“本王不一定信你，但是本王相信玄陽将軍。”

“玄陽相信冥君。”

“好，冥君，可以告訴本王，陰謀，是怎麼回事了麼？”

公子寒看了一眼身邊的玄陽将軍，玄陽将軍點了點頭，便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滿花樓，是玄陽将軍的産業，也是玄楚王國的軍費來源，并沒有過多的依賴國庫，自給自足，自然成為了一些依靠着國庫中飽私囊的蛀蟲們的眼中釘，花滿樓新引入花魁煙雨姑娘，正好成為一個打垮玄陽将軍的契機，讓這樣一個自給自足的路子掐斷，重新依靠國庫供給，這些貪官污吏，才能夠巧立名目加重賦稅，繼續中飽私囊。”

“公子寒所知道的，不少啊。”

“玄陽想不懂，這樣一番，楚國沒了，滿朝文武，還有個中什麼飽私什麼囊。”

“玄陽，朝堂不是戎馬沙場，沙場之上很簡單，不是生就是死，聽從命令，那就是軍功加身；朝堂之上，一緻對外，那是社稷有幸；可是人心叵測，能上朝堂的，各個都是人精，百官之間的利益，不是寸草之根可以輕易除掉，而老樹繞根複雜環繞，證據确鑿，扒掉的是一層皮；證據不充分，那就是來自這個聯盟的報複，直到真的安全。”

“不排除，老樹的根，還連着皇族的血脈，是吧，主上。”公子寒，輕輕的就提了一句，卻好像是觸摸到了一根最柔軟的敏感。

“玄陽，答應父王，不要手足相殘。”楚王終究，還是一個父親；也許，他還知道些什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