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她似乎終于想起來什麼發生過的事了。

在她這輩子開始追求明危樓的時候，明危樓從一開始态度就很不好。或許，是因為明危樓的記憶根本沒被消除嗎？

是因為她是SSR，精神力太強大嗎？

她記起來了，老師确實說過，有些精神力強大的世界主，會有上一世記憶的殘留。

所以，明危樓什麼都知道，知道她來是為了什麼，知道她走是為了什麼。

柳下醉抱住了頭，心髒一陣劇痛。

這一次不要再錯過了好嗎？

就這一次，最後一次，她要帶她走。

她紛亂的腦海裡忽地閃過一個地方。

對，她們躺在床上，半夢半醒間，明危樓說過的。

那個人很少的地方，能夠容下她們兩個的地方。

雖然并不是哥本哈根，但是要從那裡經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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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歐濕潤的空氣浸潤下，整個城市的建築都睡在陰雲裡。

空氣壓抑，催生膨脹着孤獨感。

明危樓把圍巾往臉上拉了拉，覆住發冷的臉頰。

今天是這邊的年。

她昨天摸出了那個關機了很久的手機，想給女孩發去一條消息。

她原本是對年節沒什麼興趣的，就算過，也是過中國的年。

但也許是病了，在異國他鄉看着别人親密無間，那份孤獨感就似乎要溢出來了。

她最後還是抑制住了欲望。

隻要再忍……

忍，忍到什麼時候是盡頭？

她開始望着陰雲密布的天。

重活一世，她以為這一次是老天的賞賜，彌補她上一世無法跟柳下醉相守的遺憾。

但現在看來，隻是再一次的懲罰而已。

明危樓自嘲地笑笑，提着菜轉身，卻在似乎聽到了什麼熟悉的聲線後渾身一僵。

她轉過身去，身邊擦過一個歡笑的歐洲小孩。

小孩兒蹦蹦跳跳地從她身邊掠過去，稚嫩的手牽上父親寬厚的手掌。

看來，是聽錯了。

她緊了緊手裡的菜，正重新擡腳，手上卻忽然被什麼力量拉了一把。

她沒防備，整個人被拉得趔趄了一下，整個人栽進一個溫暖的懷抱。她怔了下正準備道歉，忽然一個格外欣喜的聲音劈頭蓋臉落下來：“危樓！”

明危樓猛地擡頭，對上柳下醉紅得可怕的眼眶。

她喉間一下子哽住了，還沒反應過來，就忽然被柳下醉捏住了雙肩，柳下醉喘了口氣：“你先别說話，别說話，危樓，聽我說。我沒有丢掉你之後還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來撩你，我隻是忘了，不記得了。”

明危樓整個身體還在戰栗着，她愣愣地答：“我知道。”

“對，你知道，我忘了。”柳下醉咽了下，眼眶更紅了：“你不知道的我也說。我們現在在的世界，都是幻境，是裡世界。我是特工，是來幫你完成情劫的，本來應該讓你愛上我，然後再甩了你的，但是我愛上了你，愛上了兩次。”

“危樓，不要在裡世界浪費時間，我們要一起出去，要一起回到現實世界。”

信息轟炸之後，明危樓整個人呆住了。

似乎還無法處理這些信息。

柳下醉也知道，讓明危樓短時間接受這些，太為難她了。

但是她等不了了！

她再也不想被快穿局當猴子一樣耍來耍去，再也不想跟明危樓分開。

她繼續握着明危樓的肩膀，把剩下的什麼都說了個一幹二淨。說到最後，明危樓擡手止住了她，兩個人面對面吸着鼻涕，大街上一堆來往的白人看着她倆，跟看傻子似的。

明危樓吸了吸通紅的鼻子：“我都知道了，但是我們回去再說行嗎？”

柳下醉愣了下。

明危樓吸吸鼻子，擡眸看柳下醉，見她鼻子凍得跟顆櫻桃似的，忍不住笑起來。

見明危樓笑，柳下醉也樂了。

“行……行，反正着急的事兒都已經跟你說過了。”

明危樓逃到了格陵蘭島，柳下醉記得的，那會兒兩個人剛做完，她迷迷糊糊聽見明危樓說喜歡白日夢想家，如果哪天想走，她會先來這個能夠成全所有白日夢的地方。

明危樓把她帶回了民宿，端了盤白人飯到柳下醉手上，柳下醉皺了皺眉。

“暫時隻有這個。”明危樓說：“應急，待會聖誕夜，一起過。”

隻要想到跟明危樓能重新在一起，她忽然覺得這白人飯也沒那麼難以下咽了。

明危樓坐到她旁邊，擺弄着木桌上的香薰。這會兒兩個人都消化得差不多了，她沉吟片刻，提起來：“所以，我是因為情劫沒過，才留在裡世界徘徊？”

柳下醉點點頭。

“可是。”明危樓緩緩地說：“你現在告訴我了，那麼即便我們分開，我也會知道你是不得已而為之，是不是，永遠也出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