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月我主要的精力可都花在了背誦初中英語課文跟寫單詞上頭,每天上班前下班後我都是匆匆忙忙解決自己和兒子還有阿福的飯菜,坐到屋前的小木桌上撈出課本就連讀帶背,連月底前收蔬菜漿果都匆匆忙忙,舍不得浪費我的學習時間。
我家位置偏,平常沒人往這邊湊,我在家叽裡哇啦說什麼别人也聽不到。
我家在坡上,坐家門口桌子上視野是真的好,居高臨下看着整個村子,其實我覺得完全可以在我家這個位置立個崗哨,衛兵守在上面一直掃視下邊就行了,村外的樹林、河岸還有村裡每條巷子都看得清清楚楚,不愧是我當初再三考察以後選到的寶地。
我能看到村裡人,村裡人當然也能看到桌前的我,但礙于視角,他們就不知道我趴在桌上忙什麼了。
我背課文的時候阿福就在院子裡曬太陽打盹,院子花壇邊有一塊我平整出來的地面,整個地面光滑如鏡,是把沙土凝結起來形成玻璃一樣的釉質,在上頭我鋪了塊皮革當地毯,白天的時候阿福喜歡卧在上頭,我兒子就在上面爬來爬去玩玩具或者擺弄阿福的尾巴和胡須玩。
一整個月天天用功,好歹把初二上下冊的英語課本給背到滾瓜爛熟,單詞我全部都會寫,看着自己寫空的一根根油筆芯還有自己手指上的印子,為讨好粱江波我容易嘛?
有意思的是月底之前村裡還沒讨論出來結果,給不給我加薪的問題村裡幾個能說上話的人分歧很嚴重。
阿福現在長大我開銷很大是所有人有目共睹的,有人說我奢侈,村裡連村長家都做不到頓頓有肉有魚,我的狼現在養活了全村的漁夫跟獵戶,實在太誇張了。
罵我奢侈的說話倒不是沒道理,這窮世道大家都吃不飽飯,每個人都在勒緊褲腰帶,狼自己也能找到吃的,我沒必要非得用自己薪水喂着它。
也有人對我和阿福的工作能力表示質疑。我倆來蘆河村還不到一整年,以前的十幾年、幾十年蘆河村從來沒有過狼看守村子,照樣這麼過來了,添我和阿福以後村裡是看起來安甯了點,但附近本來也沒什麼厲害強盜,我跟狼隻是擺樣子看的,實際作用其實也就那樣。
這些話就有點不公正了,立即有其他人反駁去年冬天我和阿福拿下進村強盜的事迹,不過周圍其他人都不應聲,想說公道話的也孤掌難鳴,讪讪住嘴。
平常能提意見的書記官沒在,村長跟加勒老頭都不願意出聲,一時間村裡還多了不少訓斥我的聲音,最多的就是反對我鋪張浪費,反對我家夥食太好,意思是我把好的都吃了,村裡其他人都得餓肚子。
聽得人真是又氣又好笑,這幫家夥我都不好意思說他們,跑來學我盤炕的時候千恩萬謝,才過了多久就把自己收到的好處忘得一幹二淨,連受我救助過的人都不願意替我兩句公道說話,有的還在那跟着别人數落我,你們光靠一張嘴能弄死我還是趕走我怎麼的?
我也是早就知道這村子裡人就這副德性,根本不在乎他們嘴臉多難看,如果我介意這些,當初就不會公開火炕的制作方法,不會讓火炕進入他們所有人家。
所以說還是得開民智,我們村這些人真的是太愚笨了,連最基本的是非都看不通,讓人心疼。
我是抱着我兒子在一旁聽他們讨論的,我兒子也能感覺到那些個叔叔阿姨說的話對我不利,趴我懷裡不停地别嘴,還皺眉沖他們吐唾沫,真不知道從哪學來的。
不加薪就不加薪呗!
反正下個月書記官和盤火炕的隊伍也該從鎮裡回來了,他先前托人給我送過口信,火炕在鎮裡非常受歡迎,他們掙了不少錢,也有我一份,我根本不愁錢花。
書記官還說下個月要好好運一批物資回村,讓我們提前準備迎接。
不得不說書記官還是真的有心為村裡做事的,當初跟上河村商定邀請我落戶到村裡的就有他,現在帶隊在外頭賺錢之餘也沒忘了給村裡謀點福利,沖這一點我也願意和他交朋友。
老村長就有點摳門了,他撈錢的地方很多,偏偏舍不得往出來使,蘆河村有他這樣精打細算的大家長,能有好日子過也難。
月底跟平常沒兩樣,堆在屋裡的本地各種農産品用保鮮膜包到半夜,石門大開以後統統給送過去,按照不同的紙箱都碼放整齊,想到這些小東西都能換錢,整個人渾身是勁。
每個月我都變魔術,田螺姑娘似的德性我爸媽已經都見慣了,大早晨起來看着我已經标好價格的蔬菜水果都喜得直搓手,這些都是錢,也是這個月家裡餐桌上的美味。
我為什麼在村裡人嚷嚷着說我把東西都吃了,讓村裡人餓肚子的時候不反駁?因為我真的每個月都把幾百斤的野菜和野果收到家往對面世界拿,村裡要有人吃不飽肚子真得賴我。
當然,我給他們付了錢的,那些錢能買更多别的吃的,他們摳門舍不得花甯願餓肚子可怪不得我。
稀奇古怪的野菜大都味道不錯,就算有些味道一般了點,但造型也算特别,吃個新鮮也值那價。
我家的保鮮膜野菜和野果從來都是物美價廉,我心不狠,從來沒打算用這些玩意發家緻富,能讓我們一家人平常吃好穿暖,又夠我買食物跟日用品往對面世界搬就行,像原來賣金币那種暴利實在太誇張了,偶爾來一下可以,總花着也不安甯。
我家每個月初賣掉的菜水在本縣城裡是非常搶手的,有段時間連二道販子都出現了,一到月初就來搶購我們的野菜,然後提價賣出去,對于這種行為我很反感,但我爸媽倒是無所謂,對他們來說菜跟果子賣出去把錢拿到手才是正經。
那些個二道販子讨厭得很,胡亂給我家的菜取名字宣傳,有的狗東西還把更便宜的菜或者幹脆野草也混在從我家買到的野菜裡重新用保鮮膜一包去轉賣,有人買了以後吃出問題反而跑我家叫罵,讓我們煩得夠嗆。
迫于無奈我們在小賣鋪門口立了牌子,隻零售,不接受任何轉賣,每人每次限購若幹,那些煩人的二道販子才收斂點。
小小的縣城,誰是二道販子大家還會不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