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呼萬喚,終于在月末前兩天等來了上河村送參薯的隊伍,蘆河村這邊天氣還沒多涼,上河村那邊的河流就已經變緩。
上河村的人差點沒認出來我跟阿福,要不是我還能說一口地道的上河村方言,還能說出之前村裡發生的各種事情,他們說什麼也沒法把我這個衣着光鮮的大男孩跟當初他們送過來衣衫破爛的小豆丁聯系到一起,更别說牛犢似的阿福。
看到他們衣衫褴褛的模樣我都有點想哭鼻子,一年沒見,他們連衣服都沒有換,隻是更爛了,我趕緊邀請他們去我家。
按照蘆河村的規矩,上河村的泥腿子們是不能成群結隊進村的,但也不看看本村現在誰才是爸爸,我讓上河村的人進來,沒一個敢阻攔的。
上河村的人很拘束,一年沒見,我變化實在大,還有我的高牆大院,完全超越他們想象的極限。
他們這一次來了十一個人,八個大人三個半大的小孩,我家小裝不下這麼多人,所以就在院子裡招待他們。
花壇裡花開得正豔,另一個世界的水果和食物裝盤端上來,一輩子吃參薯和野菜的村民們狼吞虎咽,都說他們從沒吃過這麼好吃的東西,他們根本不知道食物的來曆,估計還以為我在蘆河村弄到的這些吃的。
他們很少接觸外面的世界,之前還擔心我會不會在蘆河村受欺負受排擠,想着這次幫我撐腰出頭,做夢也想不到我在這邊已經過上這麼好的日子。
我家那高大的房屋太震撼了,他們小心翼翼地往裡頭看,連往進去走的膽量都沒,小孩想進去看新鮮都被大人給牢牢拽住。
上等的皮革被随意鋪在光滑如鏡的石頭地闆上,他們的破爛草鞋還有光腳闆根本不敢踏在上頭。
我兒子很好奇地趴在我懷裡看那些陌生的叔叔,我讓他用上河村的話給大家問好,他奶聲奶氣地說:“你們好,我是王傑瑞。”
看到我兒子會說上河村的方言,村民們表現得很激動,紛紛誇我兒子漂亮,有的人還好奇我兒子的媽媽在哪。
說起這個我就煩,不過我早就已經下定了決心,我兒子跟寡婦沒半毛錢關系。
看到他們逐漸放松了些,在院子裡四處看,我也很感慨,我當初也是灰頭土臉的被送過來,蘆河村的人沒嫌棄我,一年了,我舊房子賣掉蓋起來現在這座房子,也多虧巫醫大媽的幫助,我的超能力現在才能改善自己還有村裡人的生活。
我跟上河村的村民說這次交換完東西以後我想跟他們一起回上河村,想帶着我兒子還有阿福回上河村看看。
他們都很高興,說回村好,村裡的大狗一直很惦記我和小狗,總站在村口看河對岸,轉眼都一年了,我們總算能再次回去。
想到阿福的姐姐我就難過,她是我照顧着出生的,我看着她長大,跟她分開我真的很舍不得,這次過去看她我要帶好多好吃的,還得給她漂漂亮亮弄個狗窩。
本來我一個人就能收購所有參薯,不過我可不能那樣做,蘆河村許多人家都靠吃耐貯藏的參薯度過寒冬,我要是喪盡天良把參薯都給弄到石門對面放小賣部裡賣,蘆河村今年冬天得餓死許多人。
幫着上河村的人把參薯賣出去然後交換生活用品,我自己也補貼了三十金币讓他們多從蘆河村買些東西帶回村裡,蘆河村鐵匠死掉以後就沒人會鍛造鐵器,這一回上河村的人過來沒買到鐵器都非常失望,我安慰了他們,告訴他們我會想辦法為他們籌備工具。
蘆河村這幫人是真的挺渾,跟行腳商人交易的時候老實無比,總被行腳商人占便宜,面對上河村沒什麼見識的村民卻又奸詐得很,恨不得把沒用的垃圾吹出天價賣給别人,我都不好意思說他們。
傍晚我又請上河村的村民們吃了頓飯,讓他們在我院子裡紮營休息,我家院牆夠高,起碼能擋風。
村長和加勒老頭聽說我明天要離開村子去上河村都吃了一驚,他倆還真沒想過我會放下這裡安逸富足的生活跑上河村去吃苦。
不過我要求“回家探親”倒也無可厚非,别人都能隔幾天就休息,我天天工作就已經很辛苦,如果連親都不讓我探,說不過去。
出門之前我用我的能力把我家地窖、房門、窗戶還有大門都用岩石徹底封成總塊,除非拿鐵稿挖石頭一樣硬鑿穿半米厚的石牆,否則進不了院子,進不了我家,更打不開我的地窖。
超能力萬歲!
我帶了不少東西,都由村民們幫我扛着,臨出發前我還買了蘆河村獵戶們近半的皮革存貨,大卷包帶回上河村,作為給鄉親們的禮物。
我還依稀記得自己小時候從蘆河村回上河村的模樣,跟其他小孩子一起被大人們保護在中間,雖然一路上有爬不完的山,但我們一點都不覺得累,看什麼東西都充滿新奇。
我到這個世界好幾年了,出門的次數屈指可數,除了蘆河村跟上河村,我唯一還算熟悉的就隻有這一條路。
站在山腰上俯瞰蘆河村感覺真的很奇妙,我甚至能看到自己院子的房屋還有高牆,風景美極了,在另一個世界我出生的那個西北小縣城永遠不會有這樣壯麗秀美的風景。
我給我兒子指我家的位置,他非常興奮地跟我說“water,water。”,他知道那碧綠的一大片是湖水,我家後院子的斷崖就連着寬廣的蘆河,平闊的水面一直很漂亮,我兒子常被我抱着在河邊乘涼,他認識那裡。
蜿蜒的河流從山區一路流向平原,然後在蘆葦蕩旁邊彙進廣闊的湖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