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一大早我們就已經準備完畢,三個傷員被擡在簡易擔架上,其他人都跟在背後。
我兒子昨晚就嚷嚷着“回家”了,他之前聽說我帶他回蘆河村還高興得直跳,結果看到蘆河村老房子的模樣,反應跟阿福如出一轍,變臉比翻書都快,立馬要回上河村。
離開大院之前照例用岩石封閉了門窗的縫隙,免得以後大院變狼人巢穴,出院門以後大門也封成一體,然後才帶隊離開。
村裡的十八個人我們全帶出來了,小孩就六個,三個老人,四個婦女,其他都是年輕力壯的男女。
出村這一路并不太平,人群移動的聲響還有氣味讓外頭的狼人們躁動極了,黃沙翻湧都阻止不了它們沖進來的決心,但也就那樣了,我的岩石投矛不是飄在身邊擺着看的,破空聲接連響起,四頭狼人先後慘叫着倒地,我們的隊伍前進到受傷狼人附近,它掙紮着從漫天沙塵中顯露出來,然後被手持鋼筋的村民亂槍捅死。
拔起的石矛第一時間就再次飛出去,将另一頭狼人釘倒。
四支石矛不太夠用,但跟在我身邊的村民不是擺設,他們本來就有跟狼人戰鬥的經驗,面對視野完全被塵土蒙蔽的狼人,他們三人一組提着鋼筋捅上去,身強體壯的狼人也不是對手。
阿福龇牙很想沖上去,但我不允許它參戰,我不知道狼人身上的病會不會傳染除了人之外的其他生物,不敢拿它打賭。
狼人是有智慧的,嚎叫和呼喊聲此起彼伏,在黃塵亂冒中左沖右突沒有抓到人反而損失了六七個,頓時又紛紛後退,脫離開黃沙的範圍。
狼人後退的過程中我抓到機會又投出兩支石矛,一頭個子非常強壯,似乎在指揮其他同伴的狼人被隔開老遠釘倒,它就是昨天我們過來路上騷擾過我們的家夥之一,它身上附帶的沙塵我有印象,所以我在沙塵之外就鎖定了它,兩矛斃命。
這一戰徹底讓狼人們吓破了膽,嚎叫着逃得更快,我們也顧不得休息,全速沿着河道往上遊走。
這一走就是三小時,在山地裡找到一片視野開闊的平地,我們才就地紮營稍作休息。
我吃了點幹糧抓緊時間躺倒睡覺,阿福負責保護我,其他人則吃東西休整,然後打起精神警戒。
王傑瑞這小子挺貼心,乖乖守着呼呼大睡的我,不許其他人大聲說話影響我睡覺。
這一覺睡了兩小時我就被鬧鐘叫醒了,其實不太夠,我還很困,但我更不願意讓這麼一群人連夜趕路,所以強忍着不适爬起來将黃沙散出去,呼喚村民們繼續出發。
我真的很困,為了節省精力,先前漂浮在身邊的石矛讓比較有力氣的村民背在身上,到我需要用的時候再招起來。
那些狼人真的很執着,我将沙子分開看向河岸樹林的時候就能看到裡面不停有影子穿梭,它們沒有守在蘆河村,而是一路跟着我們上了山。
我頭皮直發麻,這些鬼東西會一路跟我們去上河村嗎?
很有可能。
上河村外變淺的河流還有半堵牆都無法阻止狼人,我這一次下山很可能是個極壞的主意,把禍患招回上河村。
我不敢把内心裡的煎熬和焦慮說出來,我是大部隊的脊梁,所有人都在看着我,如果我流露出恐懼,我們的隊伍就會在絕望裡崩潰。
“爸爸你怎麼了?”我懷裡的兒子伸手摸我臉。
“我沒事。”我擠出笑容安撫他。
“我下來自己走,爸爸我不累。”
“沒事,我也不累。”我摸摸他的腦袋。
大部隊行進的速度真的很慢,老人和小孩走不動,下午又休息了兩次,找吃的采野果的幾個人差點被狼人伏擊,被我用石頭雨掩護着連滾帶爬回來,總算撿了一條命。
我們真的是被追趕得疲于奔命,但這都是值得的,我們一直到淩晨才接近上河村,這一路上被狼人結夥襲擊了至少五次,沒有一個人死亡,最多隻有幾個人被狼人遠遠扔過來的石頭砸傷,但傷得也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