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翹了課,端着一個小孩回家了?”聽我說完學校活動發生的事,我媽瞪着眼睛問我。
“我可以救他,我有藥,咱們家裡有浴缸,我也能做出更大的水槽……”我也沒時間給他們多說,給浴缸裡裝水,小心翼翼地把小孩給拖起來,放進水裡。
這孩子兩隻眼睛都腫得睜不開了,傷口發炎很嚴重,胳膊裡充滿膿血。
王傑瑞伸着脖子想要看,我讓我媽把他給支開。
拿出一瓶強化過的祛疤藥劑倒了一小勺,給小孩喂下去,他難過地皺眉頭,鱗片殘缺的小尾巴痛苦地扭曲。
“乖~咽下去,吃了藥就好了。”
他喉嚨也因為發炎而腫得咽不下去水,我硬着頭皮用能力把藥水送下去,要不是之前有喂植物人吃東西的經驗,我都不知道拿手裡這小小軟軟的東西怎麼辦。
藥喝下去了,但他身體很難受,我再次把他沉到水裡,他長着嘴難過地掙紮着,伸出指甲抓撓自己的臉,被我用手擋開。
小崽子才九個月,指甲挺尖銳,我手都被劃開了一個口子,血把浴缸裡的水染紅了一片。
我沒把手松開,等他稍微安甯點以後讓我媽泡了些牛奶粉,又用魚肉細細搗成泥,試着喂給他吃。
孤兒院的人也完全不知道怎麼照顧魚怪嬰兒,就按照顧人類嬰兒一樣灌肉糊的,我更是一無所知,呆頭呆腦用奶瓶給他喂奶。
奶瓶是可以用的,他雖然很痛苦,但是還是咬着奶嘴吮吸,他吃得很慢,花了二十多分鐘才喝完小小半瓶奶,魚肉泥也稍微吃了一點。
吃了東西以後讓他休息,等待藥品發揮作用。
除疤藥劑還是管點用的,小孩睡得很安穩,比之前有勁了,就是身上難受,哭個不停。
有勁哭也是好事,放水裡的時候他哭聲很低,幾乎聽不到,撈出來以後嗓門大得很,特别刺耳,震天響。
哭累了繼續給喂吃的,他身上的感染很嚴重,光靠藥劑沒法解決,還好現在已經是月底,能帶到對面世界,有回溯的力量照顧他,他應該能更快康複。
浴缸的水很快就變得渾濁,換了一缸以後好了一些,小嬰兒也平靜下來,睡着了。
糟心啊,我根本不知道水裡的魚怪們是怎麼睡覺的,硬邦邦躺在浴缸底肯定不對,我瞎尋思着拿了個毯子泡濕了給他墊在身子底下,又用毛巾卷了個小枕頭給他枕着。
這一晚上沒怎麼睡好,晚上孩子又醒來兩次,每次他拉了都得換整缸的水,我他媽現在嚴重好奇魚怪到底是怎麼養崽子的,他們也有廁所嗎?
好在第二天孩子基本上度過了危險期,雖然頭依舊腫得像個饅頭,眼睛也睜不開,但比之前有力氣,身上的一些撓傷也有好轉,要不是我不知道抗生素會不會對他有副作用,真想給他來針消炎藥,王傑瑞小時候生病都是靠我打針治療的,百試百靈。
我沒去學校請假,但我猜同學們全都知道我為什麼缺勤,我昨天大着膽子說我要領養這孩子,得到同意以後簡單問了幾句就拔腿跑回家了,他們當然知道我在照顧小孩。
我真的挺不成熟的,我們班裡家庭條件比我好的人很多,比祛疤藥劑更昂貴的救命藥劑他們也不是買不起,但大家臉上擔憂,沒有一個人真的付諸行動的,就我這個愣頭青,給自己做了半天思想工作都沒用,還是把麻煩攬上了身。
嗐!我可真是不夠成熟,二十大幾年都不知道活到哪去了。
中午第二次給小崽子喂藥,混着奶裡給他喝下去的,他現在吃奶有勁了些,雖然身上難受還是疼得哇哇哭,但哭累了也能安靜睡覺,讓我放心不少。
他身上的腫沒有消,受感染的傷口也狀況很不好,但也就到此為止了。
當天晚上我就帶着他一起回了上海,浴缸裡放水往進一泡,他也就安靜下來。
回溯的力量治療感染還真不是蓋的,不到一個半小時原本受感染傷口的狀态就開始好轉,本身可怕的水腫也開始慢慢消除,讓我能松口氣。
家裡有黃姨,她隻見過王傑瑞,但要聽到家裡有嬰兒哭肯定得奇怪,想來想去我決定把孩子帶去金陽大廈的宅子照顧,那邊是準備兩年以後送梁江波的,反正他現在又用不到,我在那邊先住段時間再說。
要過去也不光帶孩子過去,去地下室把蠍獅和老蝶蜥們也給裝進了腰包,然後有拿了些蠍獅和蝶蜥糧過去金陽大廈。
魚怪寶寶離水一兩小時問題不大,熟練地裹了襁褓,出門前讓王傑瑞親了下老爸的臉頰,老爸出去照顧弟弟或者妹妹,晚上回來陪他。
打電話給學校請了假,打出租車去了金陽大廈,路上司機吸了好幾次鼻子,說聞到魚腥味。
小寶寶睡得安穩沒鬧騰,我成功把他帶到了宅子裡,把蠍獅和蝶蜥放出來讓它們别亂竄碰壞家具,自己趕緊去浴室放水把孩子給泡進去。
全明戶型就是爽,視野特别開闊,我們的蠍獅和蝶蜥都好幾個月沒見強光,剛開始我都拉着窗簾,等它們适應了以後才慢慢拉開窗簾,讓它們看到窗外的場景。
蝶蜥比較笨,在家裡飛來飛去也沒什麼特别,蠍獅被吓了一跳,發現自己在這麼高處眼睛瞪老大,特别好玩。
我拿家裡的玻璃器皿做了個水晶魚缸,把小寶寶給放了進去,擺在客廳桌子上,小崽子快能睜開眼睛了,長尖指甲的小手亂抓,我伸了隻手進去讓他捏住,他才安靜下來,把消腫以後變得瘦巴巴的臉頰靠在我手上。
這小家夥太小了,簡直像個小寵物一樣,他有意識和本能,隻有看到他的小臉時我才能意識到他是一個像我一樣的人,而不是一個蠢笨的動物。
住人類豪宅恐怕是蠍獅一輩子僅此一次的新奇體驗,它趴在落地窗邊舒舒服服曬太陽,懶洋洋地打盹,這樣的快樂它恐怕都忘記上次是什麼時候體驗過了。
小寶寶狀态也不錯,中午喂了最後一頓藥,能吃能拉,我猜想他在幾天内會迅速恢複健康,像當初被帶去對面世界的絕症患者們一樣。
我估計得不錯,小寶寶胃口大開,喝下牛奶又吃了幾頓魚肉泥以後新陳代謝加快,身體恢複的速度也直線提升,瘦巴巴的小胳膊和能看到肋骨的胸腔都慢慢變得勻稱,本來幹瘦的脖子還有頭發稀疏的大腦袋也稍微飽滿了些,看起來不再那麼可怕。
瘦瘦短短的小尾巴現在也稍微胖了點,原本斑秃沒有鱗片的地方也開始有魚鱗生長的迹象,相信幾天以後就又能健健康康。
傍晚我抱着他收起蠍獅和蝶蜥又回了洋房,我爸媽看到小魚怪已經健康以後也很高興,但他倆完全不承認我懷裡的小東西是一個“孩子”,對于他們來說承認希連希亞人那種怪物是“人”已經突破了他們的底線,而“魚怪”這種名字就跟人不搭邊的玩意更是完全無法想象。
總而言之,他倆完全不認為我帶回來的這個玩意有智慧,也堅決反對我收養這個半魚半人的怪物。
“王凱你别瘋了,什麼人會把一條魚當兒子?”我媽怒不可遏:“我看你也像那些把貓狗當兒女的人一樣,腦子出問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