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形容阿伽瑪特的生活,那就是忙中有序,反正睡眠在絕大多數時候都是不足的,每天定時給二兒子吃飯,記錄他身體恢複的狀況,陪着大兒子吃早餐,然後踩湖面奔跑着去學校上課。
中午不到半小時的時間塞點東西進嘴裡躺花園石柱上補個覺,然後去上我自己約的單人課程。
下午又是上課,上完課以後再補一節課,然後奔跑着風風火火回家。
回到家,從蘭澤那接手過來,抱着二兒子陪大兒子吃晚餐,說說今天我在學校裡發生的趣事,飯後帶他們一起在島上散散步,陪大兒子踢踢沙灘足球或者用超能力舉着他飛高高,玩盡興了就回去洗澡,陪他倆看看動畫片或者讀讀繪本。
安撫好兩位以後王傑瑞自己找阿福和阿娜他們玩,王傑尼一般就困了睡覺,我也在書房裡看書讀經寫作業。
晚上時間差不多,把打遊戲的王傑瑞給抓起來,撈起大池子裡瞅哥哥打遊戲的王傑尼,躺床上給男孩們講故事。
唱催眠曲哄大兒子和水槽裡的二兒子睡覺,我一般眼皮都睜不開了,閉上眼睛睡成死豬。
我爸媽看我這窮忙活的模樣也沒少念叨我,說我沒必要這樣,王傑瑞有他倆照顧,小傑尼有蘭澤照看,我住在學城就行,完全不需要這麼每天來回跑。
我當然也知道麻煩,但我想多點時間陪着王傑瑞和王傑尼,我自己的時間還有很長,但他們小時候的時間就這麼短,如果現在不多陪着他們,他們很快就長大了,以後也不需要我陪在他們身邊。
我知道我自己的想法跟我想要彌補以前我爸媽沒時間陪伴我有些關系,這沒什麼不好,王傑瑞沒有媽媽,所以我要加倍地愛護他,讓他知道他也和其他小朋友一樣,被深深地愛着,什麼都不缺。
阿伽瑪特的“高中”生活對我來說沒什麼特别感覺,新鮮的事物當然一直都有,比如說我的馴獸課程就有不少新發現,不過我不在乎那些東西,現在那些最基礎最普及的技巧和知識對我來說還遠遠不夠。
我的同學們?我和他們中的絕大多數都不是一路人,我有相熟的同學,沒有刻意交朋友,大家的緣分很淺薄,且行且珍惜。
本月發生了駭人聽聞的刺殺事件。
帝國勳貴阿維斯卿在觐見皇帝後遇刺,他是帝國中主張打壓新興宗教的鐵腕人物,他的死讓帝都軍政界一片嘩然,短短數日後,搜查追捕“融合會”信徒和教衆的血腥帷幕被緩緩拉開,原因是有消息顯示參與刺殺的數名刺客都跟近年來在下城區頗為活躍的宗教“融合會”有密切關系。
一時間整個帝都風聲鶴唳,連我們的宅子都有士兵劃着船來搜查問詢了,他們在我家裡粗暴地亂翻一通,還強硬地質問我爸媽和我近期的動向,企圖把我們跟異教徒聯系起來。
我好歹是貴族,又有阿卡皇子的人脈關系,他們搜查不到東西也沒敢太過放肆,收了我一些錢财好處以後退出了我家院子,有幾個兵痞手腳不幹淨藏了我家的東西在身上想走,沒出院子就被我叫住了。
“我是剛加入魔圖家族的新嫩,一直很低調地躲在湖心島上不露頭,所以你們之前沒什麼機會找我的茬,這次有人借着搜查的機會來敲打敲打我……”
我盡量讓自己有禮貌地表達自己的想法。
“我是新人,被敲打敲打是應該的,不過凱因爵爺遵紀守法嫉惡如仇,對小偷小摸這種不道德行為就不能坐視不理了。”
“你什麼意思?”帶頭的士兵頭目很硬氣地站出來冷笑一聲:“哼!你還不許我們搜查隊離開了?”
我翻手掏出法玉朝他們一揮,土黃色光鍊中三個士兵踉跄着被無形的力量拽出來跪倒在沙土裡,他們掙紮着想站起來,卻反而被狠狠摁進沙子裡動彈不得,他們身上藏着的東西都叮叮當當跌落在沙地裡。
“你覺得我什麼意思?”我笑着反問他。
“這些鈍口螈崽子,手腳不幹淨!竟然敢在爵爺家裡偷東西,還不道歉?”
被我壓倒的三個士兵憤憤不平,但迫于無奈都喊叫着“爵爺對不起!”“我們再也不敢了!”之類的話。
“這總行了吧?”領頭的士兵又強勢起來。
“行了……”我放開地上的三個兵痞,和顔悅色地說:“下輩子注意點。”
三支岩槍從軟沙中突兀地刺出将他們釘穿到空中,阿福和阿娜從我身後撲上去摁倒傷者一頓撕扯,慘叫聲很快止息。
兵痞們吓得連滾帶爬,他們拔出武器色厲内荏地喊叫着會呼喚援兵,但我半點都不懼怕,微笑着目送他們丢下三具屍體倉皇劃船離開。
樹欲靜而風不止,我就算再低調也還是會有人看我不順眼,魔圖家族裡的其他成員也好,對頭勢力也罷,早晚會找上門來,我現在已經成功掌握三個學徒級土魔法擁有了晉升初級土魔法師的資格,這種時候派人來我家裡撒野,不是找死是什麼?
我給他們留了面子,沒把所有人都弄死,否則我就算是把這一隊兵痞全都活剮了,也不會有半個人會為他們出頭。
我的弧形島整天明晃晃擺着,這麼長時間沒有任何人來騷擾,長腦子的人都該知道是為什麼。
擡手将三具屍體用沙土包了遠遠投射出去砸進熔岩河,三朵小小的火花亮起,他們是誰的兒子、誰的弟弟、誰的父親這種問題我想都懶得想。
我爸媽吓得躲在窗戶後面不敢出來,他們還捂着王傑瑞眼睛,生怕王傑瑞看到不該看的東西。
王傑瑞還在襁褓裡頭的時候他老爸已經捏着長杆槍往死捅強盜了,也直面過士兵們砍殺狼人、又被狼人撲倒撕咬的混戰,這種場面對他來說不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