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魂街三十九區一處隐蔽的宅院中
廊上走過年紀不大的女孩,她生了一副罕見的白發紅瞳,五官雖仍稚嫩,每一處卻像是細細描摹過的精巧。
可惜她面上沒有一絲神情,那過于精緻的臉看過去就像一張面具扣在人臉上,遙遙望去十分不真實。
天幕清冷的月光并不吝啬,映在她白瓷般的臉蛋上,雙頰透出些肉肉的粉感來,才能叫人确定,這确實是真人,而不是上了發條的玩偶。
神代無白的目的地是書房,她剛才感覺到有人在那停留了一下。
應該是有大木戶那邊的消息傳遞。
她有很多天沒見到過藍染了,她自己也嘗試找了很多事去做,但好似總難以克制的想到死神。
像牙根隐隐泛癢,想要吞吃什麼的饑餓,這股越來越大的饑餓感像一種落寞和不高興,還像煩悶與發呆。
為什麼這麼【餓】呢?
她明明每天都吃的很飽了,為什麼還是不滿足?
她嘗試着咬過自己手臂上的血肉,嘴角沾着碎肉和血沫,她面無表情吞咽後想,不對。
和她記憶中,停留在那個深夜裡的滿足并不相同。
“啊。”她看着逐漸愈合的傷口,将筋膜和白骨掩蓋,血液和神經都在發抖似的興奮。
渴求那個給予她一切的人。
書上說,這大概是一種思念。
她也想不出别的,就覺得似乎能很好的概括這份心情,也不管對不對。
那雙眼眸因為意識到這件事稍稍睜大了點,但即便如此,實際那張臉上還是沒有什麼明顯表情波動。
隻能從她的眼中讀取一點她的情緒。
看起來,似乎是驚訝了一下,随後明白了什麼。
唔,這就是【思念】嗎?
我在...思念阿介,嗯,沒錯,這一定就是人類的思念。
她默默地摸了摸肚子,在心中這麼想着,她拉開書房的門,走進去看到桌上各有白色粉色的信封。
神代無白将那封粉色信封拿起,直接放到書桌左邊已經積累了一大疊的同色信封堆上,然後拿起白色的信封走出去。
她正在走回卧室,看起來十分高冷的面容,但在心裡卻是歡快的在想阿介阿介阿介阿介。
好想見阿介。
可是阿介說沒有特别的事不能去找他。
唔,我在思念阿介這件事算不算特别的事呢?
她歪了歪頭,很認真的在思考這件事。
書房到卧室不遠,神代無白走進主卧拉上紙門,爬到擺了好幾個毛絨絨的玩偶的床鋪上。
怕是藍染回來都認不出這是自己原本簡單幹淨的卧室。
她晃着腿趴在被褥上,撕開信封。
十分簡單的兩句話。
[調查東仙要,兩日内報告]
神代無白漂亮的紅瞳緩慢的眨了兩下,随後以令人想不到的速度回身撲到毛絨絨的玩偶上,她嬌小的身子整個埋在柔軟舒适的毛絨裡。
隻見她抱着那玩偶左右翻滾了幾圈,頓了頓,又從右邊向左邊滾了幾圈。
*
雖說給神代無白留的時間期限是兩日,但是藍染知道以她的效率,實際隔日就會出結果。
所以他在屬于三席的隊務室早有準備的岔開時間,調開了他人。
果然,在第二日的下午,他感覺到神代無白有意洩露出的一絲靈壓,随後身上一重,一團白色以某種完全辨識不到的速度撲到他懷裡,簡直像是憑空出現,直接揪着他的衣服把臉埋在裡面。
藍染暫且放下手裡的文件和筆,稍微挪了點位置,防止懷裡的小姑娘在幾個動作下撞到桌上的茶杯。
他估摸着神代無白差不多蹭夠了以後,揉了揉她的腦袋,将她抱起放到旁邊的榻榻米上。
将小姑娘放好後,他回憶了一下剛才抱起來的手感,“稍微重了點。”
“看來是有好好吃飯的。”
藍染看向有幾個月沒見的女孩,見她面色帶着健康的粉紅,放心不少。
聽到大木戶悠木的彙報是一回事,自己親眼看見就是另一回事了。
小姑娘臉頰多了不少肉,藍染剛握起筆,暫時忍住了有那麼一瞬想捏捏的沖動。
唉呀,小白菜長的越來越好了,已經完全脫離了幼時的瘦弱,白軟白軟的。
他見她雙頰微紅眼神晶亮的模樣,雖然覺得莫名有幾分眼熟,但想來應該就隻是吃好喝好睡好的表現,藍染便沒有多想,順便幫她撫了下頭頂剛才蹭亂的幾縷發絲。
可他完全沒想到神代無白心裡在以一種多麼匪夷所思的速度念着他名字,那臉上的微紅完全就是因為她氣血上湧,忍不住興奮所緻。
神代無白自己都沒意識到自己在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