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神代無白忽然想起什麼,返身朝另一個方向走去。
那裡是五番隊的居室區域。
她輕車熟路的拐進屬于三席的那間房間,走到整整齊齊的床鋪前。
這間屋子内的擺設十分簡單,若不是為了給他人留以符合形象的印象,原本連牆上挂的幾幅字帖也不會有。
畢竟屋子的主人沒打算在這間屋子待多久,隻是作為目前階段睡眠的地方罷了。
但這間屋子内還是留下了他生活過的味道。
許久沒聞到那麼新鮮濃烈的,屬于藍染惣右介的味道的某個女孩差點就沒忍住,往那張床上撲過去打滾。
但好在她還記得自己沒洗過澡,沒換過衣服,沾了一天下來的灰可不能留到幹淨的床上去。
在保持幹淨的這一點上,藍染将她教的很好。
她來這是有目的的,隻見她随意在空中一抓,看樣子是從自己的存儲空間中拿出了什麼。
一個枕頭。
她目标明确,走到床頭,揮手,一層淡淡的光暈膜包裹住床上的枕頭,然後她将手上的枕頭和床上的互調,将換到手的枕頭收進空間内。
做完這件事後她歪頭想了想,跑到房間内的桌案處,留了張字條。
等晚上藍染回房時,即便是他,批改了一整天大量的白癡文書也會覺得倦怠。
他難得想洗漱完就先睡覺緩一下。
三席的屋子是帶有單獨浴房的,不像隊士們,洗漱還得去公共浴場。
死神洗完澡後,帶着一身的水汽從浴房走出,他隻披了一件簡單的浴衣,随意在腰間松松的系了個結,導緻裸露出平日嚴實的衣襟下的多一截的肌理,自脖頸蔓延至胸口。
他私底下自然也是同大多數人一樣,偏向随意舒适的。
那張臉上此時沒有戴眼鏡,原本淩厲俊美的面容似乎因為那從浴池沾上的水汽而模糊柔軟了幾分,但那唇瓣也因水汽而泛着飽滿的光澤,散發着若有若無的引誘。
幸好神代無白不在這。
否則藍總清白難保。
藍染朝床鋪走去,一邊随意的拿着毛巾擦着柔軟的褐發。
發絲比起平日,此時有些淩亂的散着,襯着那張沒有死角的臉有别樣的味道。
他将毛巾擱至一邊,浏覽了一會床頭一直放着的幾份簡報,等發絲全幹後,掀開被子準備躺進去。
但在他揮手熄滅燭火,正閉眼的那刻,那雙眼睛淩厲睜開。
不對。
有什麼不對。
他坐起身,垂眸看着那枕頭,似乎是發現了什麼端倪。
修長的手指抓起那隻枕頭,湊近後能聞到一股淡淡的味道。
一股極淡的奶香。
照理說他自己的枕頭上滿是自己的氣味,正常情況下反而不會聞到什麼。
所以在有一絲不同往日的味道竄入鼻端時反倒顯得不對。
雖然這個猜測很離譜,但他用手指微微摩挲了下面料,不得不得出結論。
枕頭被換掉了。
那股奶香很熟悉。
他神色淡淡,能不熟悉嗎,這是他許久前給家裡的小丫頭挑的洗浴用品,特地挑了适合小孩子的香。
藍染起身,重新點燃燭火,将室内環顧一圈,終于瞥到桌案上壓着一張露出一角白色的紙。
他将紙張拿起。
幾秒後,他在燭火下本就不甚清晰的面色似乎有一瞬的,類似于無奈又了然的神情閃過。
那紙上的字迹是他再熟悉不過的神代無白的字迹,話語也是典型的神代無白的說話方式,不可能是他人仿造。
之所以可以這麼肯定是因為神代無白的語言表達有時很跳脫,除了藍染估計沒人能完全理解她的意思,是以他人也無法模仿她的留言。
這張紙上的留言帶着她的獨特風格。
用正常人都能看懂的話翻譯一下大緻就是:阿介,家裡的枕頭沒有阿介的味道了,所以我把枕頭換一下,如此的意思。
藍染眉梢微擡,看了眼手裡的枕頭。
那股味道是神代無白身上特有的味道,且家中枕頭面料和靜靈庭配置的有些微的不同。
看起來外表一樣,但是那細微的不同還是難逃藍染的感官。
想必神代無白也知道他馬上會發現這一點,所以特地留了解釋的字條。
但是藍染在意的不是這一點,他在意的是,神代無白這舉動.....
用正常女孩子,不,正常人的行為來說實在是......難以說得通。
但放在大木戶悠木那種人身上倒是很正常,他要是做出了把神代無白睡過的枕頭偷換過去的行為,藍染一點都不會覺得奇怪。
這意味着什麼。
藍染想至此,沉默了許久。
沒想到下午還想要花時間驗證答案的問題,此時已經有了大半結果。
神代無白八成,已經一隻腳邁進癡漢的行列了。
難得無言,藍染閉着眸想,明日或許需要找一些這方面的書來看看了,尋常的育兒書已經管不了神代無白了。
遠在流魂街的神代無白絲毫不知道自己的監護人已經打算更換教育方法了,正毫無察覺的把臉埋在她換來的枕頭裡,卷在被子裡不斷打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