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靈庭史上最嚴峻的事件難免為整個屍魂界蒙上陰影,二番隊三番隊五番隊七番隊九番隊十二番隊——隊長的叛逃和失蹤掀起的巨大波瀾如冬日裡冰河凍結而成的巨掌,攜着刺骨的寒風與雪花重重拍在護庭十三番隊近千年的安穩城牆上,留下巨大的窟窿和蛛網般彌漫開來至各隊的損害。
但那已是被減少至最小的傷害程度了。
公布出來的消息是說十二番隊隊長浦原喜助研究禁忌之物,失控後對平子真子等人造成巨大靈體損害,罪行被揭發後,襲擊了前去調查的人員,逮捕後于中央四十六室中概不認罪,被判剝奪靈力并流放現世,其前上司二番隊隊長四楓院夜一襲擊四十六室,與罪人浦原喜助叛逃,其餘隊長副隊長則下落不明。
這已是最能減少人心動搖的說法了,所有的情報都被嚴密封鎖,公布出來的内容裡連平子真子等人如何被迫害,所謂禁忌實驗是何,與流魂街魂魄失蹤案關系如何,一概未提。
又将罪行全數扣在了浦原喜助與幫犯四楓院夜一身上,否則若是說六位隊長三位副隊長兩位鬼道衆首領皆叛變,那後果不堪設想。
損失了一半的隊長,後續處理問題忙的高層焦頭爛額,光是四楓院夜一叛變帶來的問題就足以動搖整個靜靈庭了。
她的身份實在是太過重要複雜,除去二番隊隊長一職,亦是隐秘機動司令,更是四大貴族四楓院家的家主。
再加上她個人的實力,手上握有的各項隐秘情報與其他貴族或是死神的人脈關系,留下的爛攤子堆積的幾乎使中央四十六室沒日沒夜的處理這些問題。
每個與浦原喜助或是四楓院夜一有所聯系的人都被細細審查,十二番隊被封隊半年之久,好在與四楓院家交好的朽木家在這段時日幫扶了一下,利用兩家在中央四十六室的長老從中斡旋把控,否則四大貴族的名頭又得變上一變了。
比以往更難熬過的這個冬季,整整大半年,庭内都是肅殺靜谧的氣氛。
雪花不斷自天際落下,密集的仿佛有人傾倒下了一盆盆糖粉,入目皆是白茫茫一片。
這種天氣下,街道上都沒什麼人,死神們大多在室内活動,沒有隊長的幾個番隊差不多處于休沐狀态了。
紙門被拉開時灌入了大股寒氣,市丸銀拂去穿過走廊時被吹到肩頭手臂上的雪沫,拉上門走入室内。
“好暖和~”他徑直走到爐子被,掀起右邊蓋住膝蓋,臉上滿是滿足,“我就知道藍染副隊長這比較暖和。”
“啊,副隊長的待遇果然就是好啊,像我們這種席官和隊士都隻能湊在一起拼着被爐呢。”
他拿起幾張桌上的文件看了看,然後瞥見被放在藍染左手邊的一張紙,稍稍起身将其拿過來。
藍染對他的到來沒有說什麼,寫着文件回複他之前的話,“我之前也是那樣過來的喔。”
和大家一起圍着被爐取暖這種。
“嗨嗨~我就知道,那是藍染副隊長你的做事風格嘛。我還以為您會像往常那樣去那邊的隊舍的,畢竟這種時期,五番隊上下都需要依靠您來穩定軍心了——哦呀,這是隊長的任命書?”
市丸銀浏覽完文書,有些驚訝,“這麼快嗎?”
藍染隻回答了他最後一個問題,他蘸了蘸筆墨繼續批改,“預料之中,你也說了這種特殊時期,上面是不會讓一半的隊長之位空置過久的,估計十二番隊的涅繭利也收到了吧。”
“那先恭喜您啦,過不了多久就是,藍染隊長了對吧~”市丸銀撐着下巴,笑得像隻小狐狸。
“比起我來,”藍染似笑非笑的看了眼市丸銀,“你應該恭喜自己,成為晉升最快的副隊長。”
市丸銀愣了一下,嘴角微牽,随後重新拉開笑,“那托了藍染隊長的福,我就不用在冬天的時候去和别人拼着被爐取暖啦~”
這麼一番話說下來,身體暖和起來的同時也有些口渴,市丸銀向來在藍染面前随心所欲,直起身越過大半張桌去拿倒扣在桌上的茶杯,倒了半杯熱茶坐回身時眼角瞥到了什麼,他“咦?”了一聲。
将茶杯放好後,他朝右側偏身往藍染右邊看去,然後看見了擱在藍染腿上的一顆白色的毛茸茸的腦袋。
市丸銀驚訝,“哦呀,這不是小無白嗎?”
“完全沒發現诶。”
他坐回去後挪了挪位置,使自己的視野中能看到神代無白,一邊問道,“這是在睡覺嗎?”
“嗯。”藍染看了眼膝頭的小姑娘,她的腦袋擱在藍染腿上,大半身子鑽進暖和的被爐中。
藍染空餘的一隻手輕輕撩開垂下來蓋住神代無白臉頰的發絲,看起來她已經睡了許久了,原本白嫩的臉頰上透着大片紅暈,呼吸綿長。
市丸銀支着下巴看着藍染有幾分小心輕柔的動作,不死心的問,“您真的和她沒有血緣關系?”
這半年來他見到這兩人相處的次數不少,而無論他怎麼觀察,都沒法斷論說藍染對神代無白的好是出于利用。
那就很奇怪了。
除非這兩人真的有什麼特别的關系,市丸銀堅定的認為。
藍染淡淡的,“沒有。”他放下筆,将右手邊的大疊文件拿出一半放到市丸銀面前,“既然這麼空的話,提前熟悉一下副隊長的工作吧。”
“.....”市丸銀嘴角僵硬,“我覺得...不用吧?”
藍染不由分說的遞來一支筆,市丸銀最讨厭的就是批隊務,他懶漫的性子導緻了他不喜歡對着枯燥的文書批改,他頂着拒絕藍染的巨大壓力,小聲道,“我以後絕對不再這麼問了。”
藍染對他隻回以微微一笑,“再拖的話我不介意再加一點量的。”
市丸銀不情願的接過筆,耷拉着臉垂死掙紮,“我覺得我還能再搶救一下....”
很可惜,如今還是個少年的市丸銀還沒有幾十年後敢于死皮賴臉拒絕藍染分配的文書工作的勇氣和厚臉皮,他很快屈服在藍染的視線下,趴在厚厚的文件上看起來。
哭喪着臉歎氣,“我好苦啊。。。。”
藍染呵呵,明顯攤上一個不改文件的前上司和一個同樣逃避隊務的預備副隊長的他更苦。
減少了大半工作量的藍染放下筆,倒有了休息的空閑,他一邊欣賞市丸銀難得一見的苦大仇深的模樣,一邊添了熱茶輕抿。
市丸銀批了幾份後就快被無聊的文書催出幾滴困意了,于是他選擇繼續和藍染扯話題聊,恰好他确實也有感興趣的事想問。
“話說,那位涅繭利不是是被浦原喜助從蛆蟲之巢擔保帶出來的嗎?進那裡的人不都是被判定思想危險的危險分子嗎,而且涅繭利還是單獨關押的重點防範對象。”
“這種人,不論是他本身,還是與浦原喜助的關系,那些人能放心讓他當隊長?”
熱茶蒸騰而上的白色霧氣由濃到淡,絲絲團團糾纏,藍染似乎正看着茶杯,回道,“你忘了浦原喜助留下的技術開發局了嗎?”
“他們應該已經認識到,技術開發局的潛在巨大作用了,一旦完全運行起來,好處實在太大了。”
“而放眼整個靜靈庭,能完善技術開發局并擔負起研究領頭作用的,就隻有浦原喜助親自提拔出來的副局長,也就是涅繭利了。至于你說的問題。。。。”
“你覺得涅繭利是個怎樣的人?”藍染此時反問市丸銀。
市丸銀為難,“我也沒接觸過本人啊,隻在路上看見過。”
“沒關系,你說說看到他以後的直觀感覺就好。”
市丸銀回想了一下,“奇..怪的人吧,不管是外觀還是行為,好像是個專注自己感興趣的事,不在意周圍的那種...”
藍染繼續問,“那你覺得他對浦原的态度如何?”
市丸銀和這兩人的交集實在太少,他憑借五隻手指都數的過來的見面次數和聽說的傳聞,“好像..沒什麼特别的?啊,這樣啊!”
他明白了什麼,藍染微微點頭,“沒錯,你會發現,涅繭利對浦原的态度完全沒有對待救自己出監獄的恩人的敬重,倒不如說是完全不在意的無視态度,還有研究項目沖突時的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