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鈎了。
前面那麼多鋪墊不過是為了真正引起神代無白對他這個人的注意,而他也很清楚如何針對神代無白這種...“人”勾起他們的興趣。
他們這種道德情感殘缺的人,很難對什麼事情真正在意,與之相對的,一旦能成功引起他們的注意........
他故意說那些事,講那麼多話,除去那些表面的目的外,最終卻是在鈎織出一條線,一條能夠構成可以讓他得到神代無白的獵網的關鍵的線。
他看的分明,這個少女,名為神代無白的軀殼内裡是多麼不完全,比起他這種混在常人間不露端倪的人,她簡直就像七拼八湊縫縫補補勉強及格的産品。
殘缺的同時卻偏偏,純稚到了極點。
他還是頭一次見到這種矛盾又獨特,完美又缺陷的極品。
和他們這種爛透了的“人”不一樣,她毫無疑問是個怪物,是個異類,但是卻是個純白的異類。
這樣的極品會有什麼滋味兒....光是想想就幾乎叫人心神澎湃了。
也不知是誰把她教成這樣....難道不知道她這種骨子裡的純真和美好,最容易引起他們這種人的破壞欲和占有欲了嗎?
噢,對了,差點忘了,教導過她的人他不是已經知道了嗎,竟沒想到是那位五番隊隊長。
那便說得通了,像五番隊隊長那樣的老好人确實會把一個“人”教導成這樣,估計是在教導途中也多多少少被那個隊長的為人品格熏陶了吧....
如此說來,還得感謝那位隊長,間接促成了一個對他們來說再誘人不過的極品的誕生。
雖說他也詳細調查過這兩個人的事,原本是想去驗證五番隊隊長所謂神代無白是他教養大的話的,但他派出去的人卻挖不出以前的事,反倒是最近發現這兩人确實認識,私底下有所交流,神代無白假期還去過五番隊,看起來那位隊長的話是真的。
這樣一來,就又多了一條必須得到神代無白的理由了。
源真一心思流轉間,仿佛沒發現神代無白對他态度的轉變,帶着恰到好處的好奇開口,“對了,沒想到神代學妹和那位藍染隊長竟然有那樣的淵源在呢。”
他笑吟吟的,“藍染隊長想必是個很會照顧人的人吧。”
眼前的少女似乎是聽到了引起她注意的東西,眼眸明亮,連帶着臉龐都帶上了一層明媚的光彩,收緊下颔,看上去帶着小驕傲,“阿介是最好的。”
源真一因她口中的稱呼和内容吃了一驚,倒真沒想到神代無白和那個隊長關系這樣好。
他看着神代無白明顯明亮起來的神采,神色一暗,看樣子神代無白對那個隊長不一般....這樣明顯的依賴可,不大好啊....
于是他快速結束了這個話題,“我也很崇敬藍染隊長呢。”
這樣一句話無疑可以增加好感。
他沉吟,如今所有他想确認的内容都已經在方才種種裡确認過了,那麼他也就不必再繞彎子了,也該步入正題了——
隻見他身上的氣息一變,原本引人親近的氣息如同混雜了什麼雜質般,連同他面上燦若暖陽的笑容也變得邪氣起來,散發着若隐若現的扭曲之感。
神代無白默默點頭,這才對。
她瞅着青年,像是在思索打量什麼。
“果然神代學妹完全不驚訝呢。”源真一笑吟吟的湊近她,目光緊緊鎖住那雙漂亮的紅色眼睛,漂亮的讓人想要挖下來,“讓我來猜猜神代學妹現在在想什麼什麼吧。”
他的目光如同逡巡領地般一寸一寸在她臉上遊移,“是不是在想我是如何做到那樣看不出異常的?”
他視線停在少女頸側淡青色的血管上,唇内不着痕迹的舔了舔尖銳的牙,随後直起身,與方才那副樣子判若兩人般重新恢複了親和學長的模樣,“你看,就像這樣,完全不會被人發現,很便利對吧。”
“人類是很複雜卻又很簡單的生物,隻要你明白了訣竅,自然能變得和他們一樣。”
“我猜,神代學妹應該經常苦惱于與人的交流吧?無法理解他們的話語,無法理解他們的思想,無法理解他們的感情,所以才會煩惱,才會偷偷觀察他們,臨摹他們的一舉一動,不叫自己過分怪異突出。”
“雖然你自己無所謂,但是為了讓自己在意的人,比如說養大你的藍染隊長,為了達到他的期許,所以你不得不學習着人類的習性。”
“但是思維截然不同使得你在這個過程中即便花費了許多時間也隻能勉勉強強維持現在的樣子....”
“真是可憐。”他微笑道。
他看向少女手中的東西,嘴角笑意拉大,“我不知道是該誇你大膽呢還是說你自信呢,在前者問題都尚未解決的程度上,竟然好奇人類的愛情起來。”
“這東西可不是我們這類人能觸碰的。”
神代無白突然開口,“你很像人類。”
“是的,沒錯,我對人類的一切,情感,欲望,都了如指掌。”他循循善誘。“愛情,友情,親情,都是我理解并能運用的東西。”
他看着面前的少女那雙眼眸微眯,他再次俯身湊近她低語,“你是不是看了很多講人了愛情的書和故事,可是始終不能明白【愛】是什麼,【喜歡】又是什麼?你看着他人的故事,他人的悲歡離合,你的大腦記住了那些東西,可是你的心靈還是茫然無知,甚至于一遍遍的問自己能不能有那樣的情感。”
“那其實是很簡單的啊。”他悠悠歎道。
神代無白定定地看着他,似乎是在思索什麼,她再一次道,“你很像人類。”
像是在确認着什麼。
源真一在她耳邊低喃,“是的。”
他觀察着她的神色,很快在眼内浮現起滿意的神色,落下棋盤上最後一子——“知道你為什麼學不會嗎?”
“因為從根本上說,你學習的對象就錯了啊。”
“我們才是同類,不是嗎?”
少女眼睫微動,看着他,“那,你能教我嗎?”
很好,獵物一步一步踩進了他的狩獵範圍内,青年眸内浮現清晰的笑意,聲線溫柔。
“當然,榮幸之至。”
想要對付神代無白這種觀念不全的人,看似很難實則簡單。
隻要捏住她的好奇心就行了。
說白了就是鑽漏洞。
她在意什麼,就從什麼入手;她困擾什麼,就展示出足以解決她問題的姿态。
源真一既然清楚上學期那次事件的來龍去脈,自然也就發現了神代無白一直在看某一類書的習慣,他人或許以為那是興趣愛好,但他很清楚,那是神代無白在學習汲取,如果他沒猜錯的話,這或許是她身邊那個叫作米田的小姑娘為了給神代無白惡補這方面的知識,防止有心人發現神代無白在感情上的空白而鑽空子才建議她這麼做的。
可惜,他既然和神代無白是一類人,那麼自然能揣摩她的心理,那是米田裡奈那種普通人無論如何也不可能理解預防得到的。
得到神代無白,不僅能滿足他個人難得的欲望,還能趁此搭上靜靈庭五番隊隊長的線。
因此這個人,他勢在必得!
四樓走廊窗邊
“藍染隊長?”教師模樣的男子說完話後,見面前的男人似乎在注視着什麼地方。
他順着往窗外看過去,沒發現什麼特别的東西,再看一眼身着白色羽織的男人,窗邊傾瀉進來的陽光将他的鏡片照射的一片反光,叫人看不大清他的神色。
男子有幾分局促,“..藍染隊長?是有什麼問題嗎?”
藍染收回目光,對他溫和笑道,“不,沒什麼。”
男子見他氣息和煦,唇畔的笑都未曾變過,才把半提起的心放下,随後在之後的談話中感覺到什麼,末了忍不住問道,“冒昧問一句,您看起來似乎心情不錯?”
面前的男人颔首,悠然一字一句道,“确實,是個不錯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