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神色半是癡狂半是癡迷,“對,你一定想到了,想到了無白大人亂七八糟破破爛爛的模樣,滿是鮮血的,腐爛掙紮的,從地獄裡爬出來的樣子,美極了對不對?”
他喟歎,“啊....實在是太好看了。”
羽佐田不可避免的想象那個少女像她這樣醜陋腐朽的模樣和場景,實在難以想象那樣漂亮的人過往會是那樣....糟糕。
扭曲的恨意和快慰如同給與她一些自我安慰,她想笑的,可是她實在怕了這樣逼瘋人的折磨,她早就後悔了,連知道了仇恨之人的落魄曆史後的得意與暢快,都瑟瑟發抖的不敢表達了。
可是,怎麼說呢。
她想,真好,一想到神代無白也這麼疼過,甚至比這千百倍的痛苦過,連身上這點....她流着淚自欺欺人的想,連身上這點痛都不算什麼是不是?
“噢,”少年想起什麼,“不好意思啊,好像偏題了,我們應該說這些實驗的。”
他這下看上去理智又彬彬有禮的和她解說,“你看,這些地上和牆面的巨坑,都是你一拳都留下的,你自己也感覺到了吧,身體裡充滿了力量。照理說,人體是固定的,即便有内在潛力在,但一個人的力量是在一個區間裡面的,所謂的突破極限也隻是到達區間的上限而已,所以想要突破性的變強,隻能通過外部注入因素,簡單來說就是改造自身,細胞和構成,這些根本上的東西都得重新組合進化,那是很神奇的變化。想要變成無白大人那樣的怪物啊,不靠這些手段是不可能的。”
他噼裡啪啦介紹了一堆用在她身上的注射物,看起來興緻勃勃,“不過都是很基礎的啦,隻是,”他苦惱的撓了撓眉頭,“大家都承受不大住,一般要浪費好多人才可以弄出一瓶稀釋很淡的注射劑給靈體使用,藍染大人也不許我太過分,再加上你知道的嘛,護衛人數總是不夠的,也沒辦法一次性得到太多實驗體,最近風平浪靜的也很少會有人來冒犯,難得才有了一個像你這樣的實驗體可以任我處置的那種。”
可是大木戶悠木其實對于實驗一類的東西并不感興趣,比起像五番隊隊長那樣搞研究有追求的,他其實一點探索的求知欲都沒有。
他從藍染手裡拿到一些些資料,用在人體上隻是純碎的出于觀賞玩樂的心态,沒錯,他隻是滿足自己怪異扭曲的欲望而已。
對眼前這個少女,他分明是洩憤淩虐,享受着她慘叫痛苦時産生的快.感,可又如同真心實意為她好一般,沉浸在戲子的世界裡。
他神經質的念叨了許久,“啊對對,安心好了,你現在已經算是個怪物了,噢~按照遊戲裡來說,大概就是最低級的史萊姆哥布林一類的低級存在吧,雖然自愈能力太勉強了,但是作為靈體你暫時也死不掉了,嘻,太好了呢你說是不是,這樣一來你可以堅持更久了,可以越來越惡心醜陋,我的日子也會充實很多~”他笑眯眯的。
“嗯?你說什麼?”他把耳朵湊近,“噢,藍染大人啊。”
他不解的,“可是你忘了?你完全得罪了他啊,憑什麼認為他會來救你?”
少女一僵。
大木戶悠木歎息,“果然是忘了是不是,你就這麼,打心底的信賴他啊?”
他憐憫的,像是說出她的心裡話,“是不是在想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對你?藍染大人明明那樣好,為什麼要把你丢在這裡,遭受痛苦?”
他仿若未見少女被喚起記憶後顫抖的模樣,“難道是藍染大人對你太好了?能讓你有這種妄想?”
“哦也對,”他看了一眼她,得到了令自己信服的證據,“藍染大人确實照顧到你了,都願意給你機會,變成有資格入他眼的怪物呢。”
他嗤嗤的笑起來,分明是諷刺,卻說的比蜜糖還甜,在她本就混亂一片的腦子裡攪弄。
她前一秒還在因為想起了那一日男人陌生冷漠的神情而瑟瑟發抖着,後一秒卻不由自主在他的眼睛下恍惚的想,是這樣嗎,是這樣吧?對,原來是這樣啊?
她露出小女孩般的幸福笑容,原來藍染隊長是為她好啊,是為了給她資格啊?是這樣的啊。嗯,對,是這樣的。
大木戶悠木饒有趣色的看着那張面目全非的臉上露出洋溢着沉浸在幻想裡的幸福笑容,雖然實際上看起來隻是一團看不出原貌的五官擠在一起,臉部一動,啪嗒啪嗒又掉下兩塊腐肉。
他哈哈無聲笑了兩聲。
啊哈,太好玩了。
“少爺。”
他兀自玩得正開心,外頭津代躬身道,“少爺,藍染大人來了。”
“嗯?這個時候來?”他随手擦了擦手上的血污,發現有些幹涸在掌心,就先站起身,“進來吧。”
津代盡量避開地上的髒污,畢竟他不想花時間再去換鞋,“他說隻是來取東西,您【忙】的話也不用顧及他。”
“來取東西?”大木戶悠木拿一邊的濕帕子擦淨手。
“是。”津代站到大木戶悠木身後道,“說是來取....“他遲疑了一下,看了眼室内另一個“人”,還是選擇壓低聲音在他耳邊說。
大木戶悠木動作一頓,愣了一下,随後面上浮現出一種驚訝驚喜又扭曲興奮的複雜神色,甚至還有類似于“總算.....終于。”的欣慰。
津代想了想,應該算是高興吧?
不過來取那種東西,津代心中有數,這意味着是和神代大人有了肌膚之親吧。
他看着明顯亢奮一路等不及的跑去前堂的自己少爺,怪不得這麼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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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代無白睡醒時已近午時,她不知道中途五番隊隊長還來看了她兩次,次次都給替她把踢開的被子蓋回去。
連早上被叫起來喝粥的記憶都是模糊的,隐約的就像做了個夢。
畢竟比起那時候半夢半醒的狀态,還是昨天晚上清醒時的記憶更叫她值得回味。
她巴掌大的臉半陷在柔軟的枕芯裡,側頭看着窗外,但細看下會發現那雙紅瞳分明沒有聚焦,迷離在什麼旖旎中一般,小口微張着,半晌眯起眼小小的喘息一聲,臉頰上的酡紅怎麼也掩蓋不了。
兩條被子下的腿分開又絞緊,并着腿.心微微摩擦。
動作一大牽扯到的不适感使她眉頭皺了皺,唔了一聲,才總算從方才的狀态裡清醒過來。
她坐起上半身,打了個哈欠後頂着淩亂的頭發又發了一會呆,磨蹭着爬到床沿邊,準備下床。
正午時候的太陽實在太好了,即便拉了簾子,室内也被照射的很亮堂。
少女的足尖踩到地面上,站起身後她動作因為意外的不适低頭看了眼,随即把那點又刺又麻的腫痛丢到腦後,無視着面色照常的帶着不适邁開步子。
她打着哈欠路過衣櫃邊的全身鏡時停下,後退一步站回在鏡前,頗好奇的盯着上面映出來的景象。
【shan】
.....
【】
五番隊隊長恰好是在這個時候拉開門,他倒真沒想到一進門就是這樣刺激人的場景。
“...你在做什麼,阿白?”他迅速關上門,又瞥了眼窗戶方向,确認簾子都拉着。
“阿介!”少女聞聲,眼眸明亮的轉頭。
神代無白放下腿,完全不覺得自己剛才的行為完全不符合一個姑娘家的舉止,還大大咧咧興沖沖的光着身子想朝他奔來。
這看得五番隊隊長神色又是一皺,他一隻手上還拿着一個精緻又散發着獨特藥味的木盒,一邊快步上前,另一手攬住撲過來的少女。
他暫且把木盒往邊上一擱,不由分說的直接提起她,有力的臂膀圈在她腰上,就這樣把她放到床上,問她,“不舒服還這樣随便下床走?”
他看過,知道她現在不适合下床自行走動,小丫頭倒好,就因為能忍痛,還硬生生的站着在地上走了那麼多步。
邁動步子時摩擦腿.心牽扯到的勉強都被她無視了個徹底,不愛惜自己的這一點就是改不過來,在她的概念裡,永遠種不下愛惜保護自己的念頭。
“下次再敢這樣,就不是今天這樣簡單能結束的。”他一邊蹲下身再察看了一下情形,一邊平聲道。
他語調都是淡淡的,好似看不出什麼大的怒意,但神代無白卻清楚他這分明是生氣的預兆,為了方便他查看而岔開的兩條腿誠實的吓得繃緊了一下,清楚的光線下連那處紅腫的近乎滴血的地方都嬌怯的瑟縮一下。
藍染被她這不加掩飾的可愛反應取悅到,伸手拿過床尾一直給她備着的單衣給她披上,“下不為例。”
他眸子掃她一眼,那一眼都叫神代無白忍不住着迷的舔了舔唇角。
視線緊盯着男人站起身去拿那個木盒子,他打開蓋子,那股濃郁的獨特藥味更濃厚了。
無白鼻尖動了動,嗅着那股味道。
藍染托着盒子走回來,“正好東西派上用場。”
“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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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相同時刻,真央靈術院
學生們竊竊私語,臉紅又忍不住追随着路上那兩人。
金發的美人一身死霸裝也難掩的傲人身材,走在她身邊的是近段時間時常在真央露臉的九番隊死神。
隻是此時平日看上去冷酷的男青年面容隐有一些窘迫和無奈,他提醒身邊興緻高昂的金發美人,“...這樣真的好嗎,我是說就這麼翹班出來,志波隊長那邊...”
“哎呀~不用不用,”金發美人不在意的道,不時心情頗好的朝路邊向他們彎腰行禮的年輕學生投以熱情的笑。
打完招呼後她笑得略有些不懷好意的湊近年輕死神,“都到這了還提那些,修兵,你果然是不想讓我見到人對吧?”
她雙手抱胸哼一聲,“沒用的!”
“我今天一定要見到那個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