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從一班的休息區内走出一個男生,他走上台,沒什麼停頓的伸進抽紙箱内拿出一張,看到那上面的名字後他頓了頓,才遞給裁判。
裁判看了一眼,他眼睛一亮,來了來了,終于來了。
他沒能忍住期待已久的興奮,連念出來的嗓音都洪亮了不少。
“原山步對神代無白!”
“請雙方就位!”
嗓門兒洪亮的整個場館都聽的清清楚楚,還吓了幾個還在低聲讨論等下如何說服日番谷進隊的死神一跳,他們皺眉,擡起目光看下去。
休息區的師生們靜了一瞬,紛紛把目光投向某個座位。
那邊金發的死神副官激動不已,“啊啊啊終于輪到了,快快快,白白加油啊,别緊張啊!”
若說這一屆除去日番谷冬獅郎外,還有什麼耀眼矚目的人,那非神代無白莫屬。
學生們注視着那個少女,雖說他們對她的感覺大多複雜,但毫無疑問的是,他們都承認這個少女的獨特和強大。
高台上的一衆死神們自然不了解真央校内的事,對于專注任務和廷内事物的他們來說,不少人連日番谷冬獅郎這個人都是今天第一次知道,對眼下休息區那種詭異的安靜和學生們紛紛轉頭的舉動更是摸不着頭腦。
就像所有人都在翹首以盼,等待一個萬衆矚目的天之驕子。
“怎麼了這是?”
“是有什麼厲害的人要出場了嗎?”
“诶剛剛裁判報的名字是什麼來着?”
“神,神什麼,诶資料呢?看一下對戰資料不就行了。”
“等等,真央那邊還在拿。”
“奇怪,剛才那個日番谷上場的時候有這麼誇張嗎?”
“好像沒吧....噢資料來了,看一下,神代,無白?”
“不對啊,這成績.....看起來似乎沒有很拔尖亮——”眼字還未出口,說話的死神就再也沒機會說完這句話了。
全場寂靜。
高台上這一刻宛如被按下了畫面的暫停鍵,戛然無聲。
從入口處一點一點顯露出來的少女身影從逆光裡走近,她腳步平穩的沒有發出一點聲響,踩在台階上卻像是神女敲開了心門,但那些都比不上那張冰雪雕刻被春光歌頌祝福的面容。
那是濃與淡,冷熱二色交織到極緻的精緻絕倫,她分明是純白的,白發順滑的披在她的肩背上,肌膚瓷白的色澤透着冷調軟和的光,連露在外面的一小節脖頸看起來都是極薄的,淡青的細小血管都能看清,看起來那樣纖弱易折,散發着一種挑動人伸手折摘的誘惑,可偏偏那一雙眼眸是罕見的紅瞳。
是最純粹最濃烈,不顯得淺薄也不顯得過于厚重,剔透的像是上好晶石打造的的赤紅。叫人一眼望去就投入了那漂亮之極的寶石世界内,可縱身沉入後卻宛如陷入了一汪赤色的深潭,越往下沉,那紅就不複原先的澄澈亮澤,更烈的紅撲面而來,若沒有那纖長濃密的睫毛掩蓋住幾分,微微下壓的弧度甚至能在眼底的肌膚留下小片陰影,卻恰好的解救了迷失在那盛大繁複叢林裡的麋鹿。
那是人第一眼看見絕對會呆住的容貌。
并不能單純的用美來描述,相比起美這個字,她渾身上下從頭到尾的每一筆構成每一絲線條都隻能用精緻來形容。
站在那像是一尊能工巧匠畢生心血制作的人偶,以假亂真到極點,明知她有血有肉,可以就會讓人下意識的懷疑她的真實性,叫人不由自主的屏住呼吸,生怕一閉眼夢境就散了。
方才話到一半的席官沒忍住眼中的驚豔吸了口氣,那少女站在台上,攜着一種漫不經心的眼神,叫他恍惚以為是神祇一時降落到世間,漠不關心他人的熱切。
不過他好歹也是經過一定曆練,已經有些定力的人,年輕死神經過起初的呆愣後很快調整心境,他放平心緒,可就當他那一顆心就要平複下來時,那少女忽然毫無征兆的擡頭,視線直直投注過來,她視線快速掠過,很快找到了自己的目标,那張原先精緻卻平靜的面容上分明沒有什麼明顯的神情變化,可寶石璀璨,大抵便是這樣耀眼奪目吧。
就這樣蠻橫,又叫人毫無抵擋力的直面某種直擊心髒的暴擊。
男席官摸了摸自己怦怦直跳的胸口,那種心跳并不摻雜太多旖旎,一定程度是因為對美好事物的驚豔,但他想,世上大多數的一見鐘情,便大多來源于此吧。
他有些好奇的順着這個少女的目視的方向看過去,但距離太遠,他隻能判斷出她看的那一片區域裡有十番隊八番隊和五番隊,具體到底在看什麼就不得而知了。
隻是他十分好奇,她視線盡頭看的,究竟是單純的展望抱負,還是别的什麼呢?
坐在此時彙聚所有視線的那片區域,幾乎所有人都看到了少女明顯擡頭看過去的舉動,是以都如同那個男性席官一般一起看過去,她臉上的轉變實在太明顯了,令人不得不在意。不過她這些動作都隻是兩秒間發生的,很快她就收回視線,恢複了原先平平靜靜的模樣。
死神們大多摸不着頭腦,真央的一些師生倒是大概有點猜測,那一片區域的幾個隊長裡有和神代無白關系匪淺的五番隊隊長,她剛才那樣擡頭看一下是為了什麼他們也就了然了。
八番隊隊長頂着四面猜測不斷的視線,且不說他是何想法,但老神在在八風不動的姿态不愧是百年以上的資深隊長,他這樣子叫那些資曆淺些的死神們受到感染,也不好意思直盯着這兒,低咳一聲紛紛收斂了不少。
等視線散去不少,他才摸了摸下巴,啧啧感歎,“這可真是世間罕見啊,哎呀,絕色,當真是絕色。”
站在他身後的伊勢七緒扶了扶眼鏡提醒,“隊長,大庭廣衆下麻煩收斂點,”她頓了頓,在委婉提示和表達嫌棄裡糾結了一下,最後如實道,“您這個....樣子會被人當成猥.瑣的怪大叔的。”
“咳,小七緒你不懂,我這是欣賞,上學的時候老師不是教過嗎,要擁有一雙善于發現美的眼睛啊。”八番隊隊長一邊道,一邊頗為不舍的把眼神從人身上收回來了一些。
“說不好這小姑娘就是沖我們八番隊來的嘛,你看她剛剛還特地看過來一眼。”他壓了壓頭上的鬥笠,狀似不經意的,“您說是吧,惣右介君?”
“這有點不好說。”被他叫到的五番隊隊長不痛不癢的丢了個摸棱兩可的答案,像是完全沒察覺到話機裡的試探。
京樂挑了挑眉,也不着急,重新把視線放回場上,差不多該開始了。
這一看他咦了一聲,“這小姑娘怎麼連淺打都沒拿?”
裁判也很無奈,他都眼神示意好幾次了,可左手邊的少女動都不動一下,一副神遊的樣子,沒辦法,他隻好小聲出聲提醒她,“神代同學,你的刀呢?”
他指的是淺打,每個學生都有一把的,考慮到各方面因素,隊招比試時學生禁止使用斬魄刀,便依舊用淺打代替。
神代無白一副狀況外神遊回來的模樣,回憶了兩秒誠實道,“忘帶了。”
她起晚了,出門後隻記得去喝粥了,早飯吃到一半就被松本找到,直接到這邊來了。
“?”神代無白莫名其妙的看着一臉譴責以及恨鐵不成鋼表情的裁判,她理直氣壯的看過去:幹什麼,她人都在這了,還想幹嘛。
她甚至覺得這人笨的可以,腦子都不帶拐彎的,沒刀就沒刀,又不是打不了。
她看在自己現在心情頗好的份上好心提示他,“沒有也能打。”
裁判一副你在逗我的神情,要不是這種特殊場合,他都要吐槽出來了,開玩笑,這怎麼打,你用手去接人家淺打的攻擊嗎?你以為你練的是金剛芭比身嗎?!!還空手接白刃,你咋不表演個胸口碎大石呢?
“...不行,規則不允許。”裁判一臉心累的示意場邊的負責人拿一把備用淺打來,他歎了口氣,“...所以說神代同學你真的是剛剛一點規則都沒聽啊。”
無白眨了下眼,切磋就切磋,不是決出勝負就行了麼。
“算了,我再跟你強調一下吧,主要是不能用四十号以上的鬼道,不能下死手,點到即止,明白了嗎?”
他說完把淺打遞給神代無白,神代無白“哦”了一聲,看都沒看他一眼,冷漠極了。
“.....”裁判深吸一口氣。
“現在開始第二十五場!雙方就位——”
“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