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席躲開他第二下,“哎,這不是我也想不到怎麼跟你們形容嘛,就隻能說你們親眼看到就知道了啊。”
“平時多讀點書不行嗎!救救你那貧乏的詞彙量!”
“哎喲小聲小聲,快點趕緊挽回一下我們的形象好不?第一印象!”
隊内沒個副隊長的缺點就在這時候體現了,五番隊現在副隊,三席的位置都空着,連流程這種小事都得隊長親自提一下。
但好在他們的隊長脾性溫和,也有耐心,“好了,人你們也見了,差不多可以各回各位了吧。”
哦對,原本新人入隊實習也不用這樣大半個隊都排排站着迎接的,這待遇也就别隊的領導來了才有,但耐不住這人一到,門口就圍滿了好奇的人,裡三層外三層,最後隊長對他們無奈了才叫他們去一号道場集合,給他們看一眼就算完了。
與其讓他們心癢癢一天,還不如一次性解決了,反正以後都是一個番隊的。
不過這些席官隊士們明顯不願意就這麼回去幹活。
“咳,那個,隊長,”有人舉手,“我今天挺空的,要不我來帶這位,這位同學先參觀一下吧。”
他說到一半發現好像還不是很清楚新人的名字,往那少女又瞅了兩眼。
果真如傳聞說的冷淡寡言,站在那全程沒開過口,而且完全沒有一點站在諸多人面前的緊張和不好意思,面無表情的反而叫他們不敢直視。
整一個冷淡面癱少女。
可是她實在是太精緻漂亮了啊!!
一頭白發乖順的貼在身後,發頂在窗外陽光照射下有一些朦胧的毛絨絨,鴉羽似的睫毛微垂,也未徹底掩蓋那雙在光色下澄澈琉璃般的眼眸。
又有着女子的纖細和嬌巧,真是把他們這些大老爺們的心都看軟看化了啊!
上一次能讓他們有機會和妹子表現一下的還是入隊幾年的雛森桃呢。
小姑娘放到哪個隊都是稀缺資源,尤其是新人,啥都不懂,會前輩前輩的叫,不要太乖巧招人疼。
站在側邊的雛森也是想起了自己剛入隊時大家的....熱情,幹笑幾聲,有些不願回想自己當時被一衆男死神們圍着熱情招待的手足無措和窘迫。
也是五番隊氛圍好,整個隊都在其隊長熏陶下都挺平易近人的,沒有很多其他死神那麼冷漠有距離。
雛森抿唇笑,嘛,所以她還是很喜歡五番隊的大家的。
其他人哪能把這好差事就這麼拱手讓人啊,陪人參觀可是能拉近距離的大好機會,便紛紛舉手。
“隊長您别聽他瞎說,他今天下午有排班的!我我我,我今天才最空!”
“我來我來!我對咱們隊最熟悉了!”
“走開你們,才入隊幾年,當然是我來!”
..........
“好了你們,隊長面前成何體統。”眼看着場面要吵起來,目前在場位次最高的女死神開口了,她轉頭神色嚴肅,其餘人也有些讪讪的閉上嘴。
早見千鶴也不留情,一陣見血的,“别因為隊長脾氣好就一個個尾巴翹上天了,像什麼話。”
衆人低頭,讷讷,“是.....十分抱歉。”
千鶴對自家隊士也是無奈,她搖搖頭,邊轉回頭,一邊道,“隊長您也是,都不說他們....”
她因為怔愣,聲音漸弱。
視線内那位隊長似乎恰好側頭看了眼那少女,看着像是安撫性的一眼,放在眼下這種情況安撫一下新人也确實是他的作風。
可她卻覺得還是不一樣的。
不是往常所見的那種,而是....是含着笑意的一種無可奈何,似乎在她沒看到的眼尾會是堆積着她未曾見過的的縱寵。
男人醇厚的嗓音将她從短短兩秒的走神中拉出,他還是那副好說話的樣子,對她的話也隻是“嗯?”了一聲,意識到她指的事,然後笑笑,“沒關系的,大家都有分寸的。”
他像是打圓場似的,對其他人,“對吧?”
隊士們松了口氣的同時也順着他給的台階下,紛紛點頭。“對的對的。”
他們偷偷瞥向白發少女,剛才一時上頭,可别惹人不快了啊。
好在他們左看右看那少女都沒什麼表情,就隻安安靜靜的站在那。
好像他們怎麼鬧騰,她就像是一尊無悲無喜的神女像立在那一般。
倒也有人因為一直都有注意着那少女的緣故,瞧到了其他人方才可能錯過的情況。
底下吵得最鬧,千鶴五席回頭時,那少女仰頭望向他們隊長,因為側着臉,也瞧不清他們眼神對接時具體的神情,他們沒有開口交流,但好像彼此眼神傳遞就完成了無聲的溝通。
然後那少女扁了下唇轉回頭,就像是沒有達成目的一般,依舊是之前那樣沒什麼情緒的面容,但好似給人一種鬧别扭的意味。
他們隊長也收回視線回答他們的五席。
氣氛又回到輕松。
千鶴哪看不出這是自家隊長想一筆帶過的意思,她也就不擺着嚴厲的臉,她自己平時在隊内就不是這種角色,隻是剛才那種時候她作為高位席官不得不站出來,就像是給外人展示隊内風貌,不能給人留下糟糕的印象。
她看着隊士們的笑臉也無奈的笑,“真是的。”
“您就慣着他們吧。”她看向五番隊隊長,神色溫婉,但因為長年來一起工作的原因,多了一種熟稔,像是嗔怪。
五番隊隊長隻笑笑未言,轉而沉吟幾許,“你們說的帶領參觀這事.....”
他似乎是有了人選,朝隊伍裡道,“雛森君,我記得你今天隻有寫報告一個日程吧,就麻煩你帶這孩子大緻認一下路了,可以嗎?”
“啊。”雛森沒想到會交到自己手裡,反應了一秒,眼睛明亮答道,“啊好的!是!”
其他人雖然遺憾,但轉而一想又似乎是理所當然,按照他們隊長的細心,肯定會把此事會交給隊内的女性,雛森看起來也同少女年紀相仿,想來更能讓人感到親近。
有人眼尖的瞧見那少女似乎終于有了些細微的神情變化,隻是那反應有些叫人看不明白,因為那不是什麼放松或開心的樣子,抿着唇反倒更像是.....
像是鼓着臉包生悶氣的樣子。
他們想看的更仔細些時,卻被别的吸引去了注意力。
是五番隊隊長,他忽然當着衆人的面将手覆到少女腦袋上,衆人被這突然的舉動吓了一跳,也就沒人去細究少女的神情了。
藍染自然也不是無緣無故這樣,實在是沒辦法,為了安撫下神代無白的情緒,同時确實也是轉移别人視線才突然為之。
剛才小丫頭就有些不樂意了,從有人提出參觀什麼的,她就用眼神無聲的向他抗議表示不要。
在她的設想裡,實習報道隻需要她配合男人在五番隊露個臉走個過場就行了,之後她就可以順理成章窩進他的隊長室,想幹嘛幹嘛,甚至還能做一些她喜歡的事。
但是偏偏有人還要提出帶她參觀這種浪費時間的事,這和她的設想不符,她才不願意呢。
可是她眼神抗議時,男人對她輕微的搖了下頭,叫她先别鬧。
一直到他剛才指定完人,她也算是明白這件事她抗議無效了,她隐約還是知道,在他的番隊這麼多人面前定下的事就不能不做,這就意味着她不得不再額外拿出時間去完成這種什麼參觀的事,也就是說必須在他人眼裡走個過場,就算是裝也得裝。
神代無白不開心極了,那可是她和阿介的時間。
所以她忍不住露出了一些類似郁卒不樂意的神色,藍染一看就知道要是再不哄一下,她就要在大庭廣衆下露陷了,他不能一開始就讓這些隊士們對她有不好的印象。
眼下也沒别的辦法,隻能摸摸她的腦袋暗示她再忍耐一會了。
也就成了他人眼裡突然的一個舉動。
但既然做了,他也不願白白浪費這個機會,種種考量從他腦中閃過,他面上挂起恰到好處的笑意,再往裡夾雜一些不好意思和坦誠,對震驚中的隊士們道,“這孩子和我有些私人關系,招她進來我也摻了點私心,她年紀小性子也有些孤僻,之後可能就得麻煩大家稍微照顧一下了。”
“對了。”他順帶替小姑娘補上了她自己忘了的自我介紹,“這孩子叫神代無白,麻煩大家了。”
他說完對他們略一颔首,是一種十分真誠的禮儀舉止。
死神們這幾日裡其實也多多少少聽說了一些,也沒那麼意外,若之前隻是聽的傳聞,但現在親眼看見,又聽他們隊長這麼一說,心下都已經信了個十成十。
他們急忙表示,“不不,隊長您放心好了,我們肯定會照顧神代君的!”
“對啊對啊您放心!”
他們甚至心下感動,不愧是他們最尊崇的隊長,永遠是高山般品格高潔,開誠布公的和他們交代清楚,即便是尊貴的堂堂隊長,掌握一隊最高權力的人,明明想做什麼,徇私也好,動用職權也罷,都是他們無權幹涉的,可他連自己的那一點根本算不上是私心的人之常情都會自覺歉意,實在是叫他們自愧弗如。
看,這樣就順理成章的一石二鳥了。
溫文爾雅的隊長笑意不變,他不急不緩地撫着少女的頭發,“如此,便謝謝大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