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上去坐一會兒嗎？”沈無思下車前說，“感覺你有很多事情想問。”

遊曆就跟着上樓。

沈無思打開門，還沒按開客廳的燈，人就被抵在牆上。

玄關處黑暗，遊曆握着她的手腕，聲音低沉：“姐姐，下午的問題你還沒回答我。”

下午她直播去機構檢測玩偶，出發前叮囑攝像不要拍到遊曆。

然後他在手機上問自己是不是見不得人。

當時沈無思回答：“你覺得呢？你現在還被禁着賽，設計界都不要你了。”

遊曆問：“那你呢，姐姐？”

沈無思避而不答，隻和他說到檢測中心了。

“姐姐，看我。”遊曆見沈無思走神，出聲提醒。

沈無思裝不明白：“下午，你問我問題了嗎？”

遊曆以為她真忘記了，還真從頭講起來，從他給她送外套，但她不讓手機拍到他開始。

平鋪直叙的叙述語言，略顯委屈的淩冽嗓音，萦繞在周圍的輕木質香，以及模糊在月色裡的琥珀色眼睛。

沈無思倚着牆壁，後腦勺枕着寬厚溫暖的手掌，她擡着頭看他，眼睛笑得彎彎。

原來在季雨青那裡告罄的耐心都給了遊曆。

“記起來了。”沈無思擡手環住遊曆的脖子，“我當然要了，你去問李竹茹或者王靜，我當初是怎麼力排衆議簽下你的。”

遊曆睫毛輕顫，喉結滾動，他感受到自己的心髒快要沖破胸膛，他想吻她。

但是不對，沈無思是有男友的。

可他們已經不清白了，又不差這一次。

“都回答你了，又在想什麼？”沈無思聲音輕輕。

遊曆問：“剛剛那個季雨青和你什麼關系？他才是你的第三者嗎？”

終于又提起這個複雜的關系網。

沈無思覺得現在和遊曆坦白是最好的時機：“這事說來話長，我們能不能坐着說？”

“好。”遊曆去開客廳燈，在之前他先把手掌輕輕搭在沈無思的眼睛上。

所以環境乍明的瞬間，沈無思沒有被閃到，所有的光透過遊曆的指縫都被過濾成溫和的紅色。

沈無思去給遊曆倒了杯水，兩人坐在沙發上，遊曆雙腿并攏，兩手搭在膝蓋上，背挺得特直。

沈無思笑着拍他：“幹嘛，跟聽訓似的。”

遊曆說：“有點緊張。”

和他高考查成績時一樣緊張。

沈無思：“緊張什麼？怕自己真的要做第四者？”

遊曆耳垂很紅，他不說話了，沉默着一口接一口喝水。

“我和季雨青是前男女朋友，回國前分的手，八九個月了吧，具體沒記住。之前你問林知遠所有關于我男朋友的事情，林知遠說的都是季雨青，因為他不知道我們已經分開了。

“然後許羨之也不是我未婚夫，我們就是朋友，那天他這麼說是因為他爸媽希望我們結婚，他做戲給老人家看呢。

“最後，我一直和你說我有男友是開玩笑的，其實我單身，我——”

剩下的話斷在了嘴邊。

張開的唇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被入侵，遊曆傾身壓過來，手指擠進指縫之中，兩人十指緊扣。

這并不同于以往任何一個吻，兩個人都清醒，也并非蜻蜓點水似的淺嘗辄止，滑膩濕潤的舌尖相碰的瞬間，遊曆感覺渾身像過電。

接吻聲和呼吸聲纏繞在一起，兩個人都閉上了眼。

吻了一會兒後，沈無思的唇離開了遊曆。

水潤的唇瓣微張，漆黑眼眸盯着他。

遊曆臉紅到像天邊晚霞，害羞地将額頭抵在沈無思的肩，還緊緊攥着她的手，貼在自己的胸膛。

本意是想讓沈無思感受一下他的心跳有多快，然而沈無思眼睛一亮：“你胸肌手感好好。”

遊曆：“……”

氛圍感全沒了。

沈無思問：“還要抱多久？”

遊曆就放開手，低着頭不敢和她對視。

“不早了，你快去吧，路上注意安全。”沈無思毫不客氣地下了逐客令。

微醺加和帥哥親吻，沈無思今天的壞心情已經被完全治愈，已經不需要遊曆再待在這裡了。

遊曆嘴唇張合，欲言又止。

沈無思歪頭。

“那我們是不是算……”遊曆梨渦淺笑，期盼地看着沈無思。

沈無思搖頭，“不，什麼也不是，什麼也不算。”

遊曆眼底盛着破碎的光：“可你沒有男朋友。”

“是的，我沒有，我也不會有。”沈無思眨眨眼，透出一種天真的殘忍來，“我不談戀愛，遊曆。”

遊曆：“……”

好消息：沈無思沒有男朋友，他不用做第三者了。

壞消息：沈無思不要男朋友，他連第三者都當不成。

“我不太懂。”遊曆慌起來，“但你是談過戀愛的。”

沈無思極度坦誠：“談過一次，讓我更确信自己不需要戀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