傑森的内心湧起了憤怒，每次怒火湧上心頭時，更多的是焦慮，因為他擔心真會有很多人因他而死。這讓他想起自己為了扮演神父這個角色進修課程時學到的一個故事。當年，歐洲有許多傳教士前往日本傳教，日本當地人用另一種方式逼迫他們放棄信仰——當着他們的面殺死無辜的人。因為傳教士們知道，自己死了反而會覺得是做了貢獻，但其他人因他們而死，他們的道德就過不去。所以，這種方式成功了。

而這種方式也是小醜，或者是那個所謂的小醜人工智能，想要逼蝙蝠家族做的。你可以為你自己的信念而死，但你能忍心讓不認識你的人為你的信念而死嗎？這就是一道人性的測試題。

他深呼吸了幾下，努力讓自己冷靜。必須冷靜，再冷靜。他記得小時候有人議論他有癫痫，一緊張就容易暈厥。但自從跟随布魯斯後，這種情況就很少出現了。韋恩集團的人幫他治療後，他死而複生，身上的其他疾病也消失了，所以不再有這樣的問題，但内心的焦躁感還是揮之不去。

當然，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像布魯斯那麼冷靜。他的眼神在車裡遊移了半天，覺得還好有人陪伴。蝙蝠車好像比之前更寬敞了。這輛車和蝙蝠俠的制服一樣黑，在路面上飛馳而過。迪克和傑森同時坐在蝙蝠車的後座，還是有些擁擠。兩人一同坐在車的後座，就像兩個小孩，這種感覺非常奇妙。但他現在沒有時間去品味這種感覺。

迪克·格雷森早已換上夜翼的制服，布魯斯也是如此，但布魯斯的蝙蝠俠制服好像換了。這一回，他身上不是之前的金色腰帶，而是銀色的。

薩姆·道格拉斯是哥譚市這個街區有名的流氓。他沒有任何超能力，哥譚市像他這樣的流氓有很多。他之所以能稱霸這個街區，是因為他會辦事——當然，辦的不是什麼好事。或者說，他會用各種手段制裁不服從的人，從而達到控制街區的目的。

據說，這個街區有一個十幾歲的少年，違反了他的規矩，遭到了他可怕的報複。薩姆在這個少年身上塗滿蜂蜜，然後搬來蜂箱，把裡面的蜜蜂都放了出來。少年雖然沒有死去，但也夠痛苦的。這件事之後，薩姆在這個街區幾乎順風順水，想要誰的保護費就收誰的保護費。他幫那些超級罪犯跑腿也不在話下，隻要給錢就行。那些普通人想要在這個街區生活或者經過，就得交保護費，一旦拒絕，恐怕下場就跟那個少年一樣。

據說，有一回有個老奶奶路過時，不小心碰到他的衣袖，他就用烙鐵在老奶奶臉上烙出疤痕，還洋洋自得地和身邊的朋友說起這事。

他的成長經曆衆說紛纭，有人說他成長于這個街區，有人說他成長于隔壁街區，但大家都認同——他從小就覺得作惡很酷。

在平常的城市裡，當一個街區的霸王已經夠可怕了，更何況是在哥譚市的街區。不過，他在有些地方很聰明。他會在小醜等其他超級罪犯作亂、哥譚市警力不足的時候，欺負街區裡的人，因為一般不會傷及性命。

他八面玲珑，不但能和小醜打好關系，雙面人、企鵝人他也能應付得服服帖帖。不過，今天他的日子不好過，因為他要遭到三個超級英雄的混合毆打和拷問，而他從沒想過要和超級英雄打過交道。

他現在正被一個打扮成超級大蝙蝠的黑衣人拽着領子質問：“各位老爺們，我真的沒做什麼壞事。我最近沒接小醜的單子……”薩姆正在掙紮，就像秋後的螞蚱，又像被夾住的蟑螂。仔細看他的臉，非常搞笑：頭發染得五顔六色，臉卻非常粗糙，胡子都沒刮幹淨。最主要的是，他一臉猥瑣相。

“不隻是小醜，其他人呢？”傑森上前一步問他。

“紅頭罩大哥……我最近就是接了托馬斯·埃利奧特的一個租房業務而已，人家是個老實人，就那個廢棄的工廠。”薩姆說。

薩姆居然好意思說自己是老實人，真是讓人啞然失笑。他并不是那個廢棄工廠的使用者，隻不過工廠廢棄後，他就把地盤占了，還默認那些超級罪犯會來租用。不止這個工廠，這個街區1萬平方英尺以上的空置店鋪也都是這樣被他攥到手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