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少球技真厲害!嗯哼,比之前的顧少還要強呢~”一個腰細腿長的少女勾起腳尖走了過來,聲音無比嬌媚,在這嘈雜的環境中顯得格外突兀。
更不協調的是,這個女生穿着校服,而且是那種刻意改良過的凸顯身材的服裝。
樊斯辰不禁皺起眉頭,眼中閃過一絲厭惡。
黎淮恪倒是見怪不怪地摟了另一個長發美女走來,美女笑靥如花,給他點上煙,“小樊,看不出來,你大伯經常吹家裡那倆孩子成績多好,還以為你們好孩子不會玩。”
事實上,樊劍華經常陰狠地辱罵樊家那兩個繼承人,尤其是樊斯聿,說也不知道他忙着跳級是要幹什麼,個子長那麼快是要急着投胎不成,再過兩年畢業了他可得好好敲打敲打。
樊斯辰當然一個字兒沒信。
黎淮恪沒得到回應也不尴尬,一球杆打上了少女的小腿,力道不小,少女痛的皺起臉又不敢出聲,眼看着第二杆要下來,樊斯辰腕間轉杆,半路攔住了他的球杆。
黎淮恪沒事兒人一樣擡擡下巴,“愣着幹什麼,還不給樊少拿杯果汁?”
少女忙不疊去了。
黎淮恪:“樊少别見怪,這個小夏是新來的,不太會伺候人,聽我手下的經理說,這個孩子還是個學生,但父親好賭,母親又得了絕症,才不得已退學來了我這兒,我也心疼她,但是不狠下心讓她們長記性不是害了她嗎?”
“夏天,樊少疼你,你可得好好謝謝人家。”
樊斯辰厭惡地掀起眼皮,冷眼旁觀黎淮恪自作聰明的嘴臉。
之前也有生意夥伴為了讨好他越過夜場送些所謂的“名媛”,他都讓她們怎麼來的怎麼回去,結果圈裡傳着傳着就變了味,以為他有某些特殊“癖好”。
原本也沒什麼,比這些難看的手段他也不是沒見過,今天本來就是來看看就算,也不必怎麼理會,但不知道那個叫夏天的哪兒犯了樊斯辰的忌諱,讓他生起一股無名火。
“樊少不喝酒,果汁總喝的吧?”黎淮恪不死心地問道。
樊斯辰語氣冰冷,“過敏。”
方才打球緩和過來的氣氛瞬間降至冰點,黎淮恪雖然原本也有所忌憚,但這種完全不給面子的态度還是惹惱了他,“樊少是怎麼個意思?好容易來我這一遭不吃不喝,是怕我在酒水裡下毒?”
要是放在平時,樊斯辰兩句話也就給面子的圓過去了,有些事情做太絕對誰都沒有好處。
但今天不一樣,他不想同流合污。
叫夏天的女生這回很有眼力見兒,往嘴裡倒了口酒,然後就要往樊斯辰身上湊。
樊斯辰厭惡地一腳踹開,接着另一邊,黎淮恪懷裡的美女突然像蛇一樣繞過來親了樊斯辰一口。
然後屋裡的人像是收到了什麼信号,逐漸圍了上來,後邊不知道是誰的抱住了樊斯辰的腰。
樊斯辰一拳一個毫不手軟,但無奈他們和狗皮膏似的前仆後繼,此般香豔的場景,樊斯辰隻覺好似百鬼夜行,喪屍圍城。
黎淮恪飲盡手裡的酒,用喝完的酒杯抵上樊斯辰的下巴,“這麼一看,樊總這副皮相還真是驚為天人,不愧是私生子,老樊總挑人的眼光真不賴!你說他和你媽是不是也是這種場合認識的?呵,誰也别他媽裝清高……”
後來還說了什麼?不重要了,反正拳頭下去的時候樊斯辰才感覺到了痛快。
黎淮恪在自己地盤上被人打了,第一時間是懵逼,反應過來後便是鋪天蓋地的惱羞成怒。
在場的雖然大多是花錢拿來玩的柔弱美人,沒有打架護主的服務項目,但還是有幾個黎淮恪的心腹,于是樊斯辰便陷入了腹背受敵的境地。
幾個專業打手的拳打腳踢使得樊斯辰即刻挂了彩,他的臉上、身上布滿了傷痕,鮮血順着臉頰流淌下來,紅色藏進了黑色的襯衫。
但他好似無知無覺一樣,骨節沾滿黎淮恪臉上的鮮血,也不顧自己腦袋上往下淌的血,像是不咬死獵物誓不罷休,喉嚨發出低沉詭異的笑聲。
那笑聲在這混亂的包廂裡回蕩,讓人毛骨悚然。
打手們怕他們老闆真給打死了,七手八腳上去拉人,有人抱起金屬凳子就往樊斯辰後腦上砸。
千鈞一發之刻,樊斯辰帶來的人在外面聽到動靜,終于也趕了進來,最後樊斯辰是被司機老魏抱住了血肉模糊的拳頭。
那些庸脂俗粉見大勢已去,都集體默契地縮去了牆角,一般上面的人就算鬥得你死我活,也不會牽扯他們這些賣色的牆頭草。
然而樊斯辰徑直走向了那個叫夏天的女生。
樊斯辰此刻衣衫破爛狼狽不堪,但女生卻吓得上下牙打顫,好似見了活鬼羅刹。
樊斯辰拿着那根斷成兩截的球杆,落在女生脖子附近,女生吓得流出淚來,哆哆嗦嗦地求饒。
樊斯辰卻聲音疲憊但執着地問,“你到底姓什麼?”
女生慌忙回答,“我、我姓李……”
雖然早預想到夜場的人大多會起媚客的名字,但樊斯辰還是釋然地笑了,低沉沙啞,每一次聲帶抖動都帶着鹹腥的血沫。
雲泥之别。
即使真的姓夏,
也沒人配……
身體越來越沉,樊斯辰沒出門口就倒了下去。周圍的一切漸漸變得模糊,他仿佛看到了元旦晚會上同學們的笑臉,看到了夏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