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期過得飛快,無論對是學生黨還是上班族,好似剛伸個懶腰的功夫,就不小心踩了假期的尾巴。
“心語”文具店的女老闆原本打算再多和對象膩歪一陣子,但總覺得好容易放寒假,讓人家勤工儉學的學霸妹妹站崗到最後一刻實在不地道,于是提前了兩三天回來,好讓夏莞也有時間閑下來玩一玩,但是工資照發。
進了“心語”的庫房,女老闆都震驚了。
原本備好的起碼能賣半年的貨,卻被夏莞招來的天兵天将洗劫一空,營業額爆表,絕對是令她驚叫的程度。
夏莞被女老闆這麼直勾勾地盯着看,臉頰上泛起一抹羞澀的紅暈,有點不好意思。
女老闆回過神來,對着夏莞比了個大拇指,眼中滿是贊賞,驚歎道,“我勒個乖乖,寶寶你做什麼都會成功的!”
“是同學們願意幫我。”夏莞心裡暖暖的。
朝夕相處的同窗之誼本就是最純粹的,夏莞是班上課代表,成績好是優勢,平時互相講講題什麼的小忙她都是有求必應,甚至夏莞都不記得自己具體幫過誰,但人家卻記在了心上,并且借此機會回報善意。
以前的自己,隻會埋頭自顧自學習,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裡,是樊斯辰幾次三番耐心地把她拉出自己的一畝三分地,讓她逐漸融入集體,這才收獲了那麼多寶貴的友誼。
夏莞想到這兒,便給樊斯辰發了消息:
【不晚:打工結束,美女老闆多發了我好多薪水,還給我留了兩天假,公司最近忙嗎?我請你吃飯。笑臉.jpg x3】
消息發出去後,夏莞滿心期待地等着回複,可左等右等,始終不見動靜,于是她直接一個電話打過去,但電話嘟嘟響了幾聲就又被挂斷了。
夏莞皺皺眉,她已經好久沒見樊斯辰了,也沒有跟他通過電話,包括新年的時候,給他打電話也沒有接。
這種許久生疏感,讓她有些失落。
果然,不過一會兒,就收到了消息:
【斯辰:在開會。】
這個理由不下十次了,夏莞撅撅嘴:哪有那麼多會要開啊?
夏莞不甘心,又發出了剛放假時的邀請:
【不晚:開完會能一起去泡圖書館嗎?】
【不晚:我真的覺得斯聿哥肯定會醒的,有時間的話還是準備一下高考吧,等他醒了你就自由了。嘻嘻.jpg】
消息發出去後,夏莞才突然覺得這句話有點歧義,她不是說人家哥哥是累贅的意思,剛想往回找補,對面就迅速發來好幾條:
【斯辰:每天發消息煩不煩啊?而且你憑什麼這麼說?你什麼身份?你是他哥嗎?醒不醒我活該飼候他一輩子,輪不到你一個外人說三道四!】
夏莞看到這條消息的時候,大腦瞬間一片空白,仿佛整個世界都在這一刻停止了轉動。她下意識裝作若無其事地按滅手機,再顫抖着手将手機裝回衣兜。
她對痛苦總是後知後覺的,所以在被捅刀子的瞬間還能保持表面的鎮定。可随着時間的推移,那種深入骨髓的疼痛開始慢慢蔓延。
今天好似一場夢。
無事可做的空虛将心裡那種深深的恐懼反複放大,平日裡打工時還能轉移一下注意力,可此刻,所有的負面情緒如潮水般湧來,幾乎要将她徹底淹沒。
樊斯辰打錯了字,他當時一定很生氣。
晚上,夏莞躺在床上,空洞的雙眼呆呆地望着天花闆,兩行滾燙的液體順着臉頰緩緩流進鬓角和頭發裡。
直到這時,她才恢複了痛覺般,身體不受控制地蜷成一團,無聲地嘶吼起來。那壓抑的痛苦,如同困獸在心底咆哮,卻又無法宣洩。
第二天吃飯的時候,徐霞不經意間發現女兒紅腫的眼睛,夏莞再也沒忍住,将事情的來龍去脈如實說了出來。
徐霞的臉色陡然一變,原本溫和的面容瞬間布滿了斥責的神色,她大聲說,“你怎麼一點都不懂事?别說人家是整個金皖都不敢得罪的太子爺,就光憑人家債主這層身份,是你随便置喙的嗎?我看你挨罵不冤……”
夏莞感覺胃裡在翻滾,仿佛有千萬隻螞蟻在啃噬,什麼都吃不下,直接回學校了。
一路上,寒風凜冽,她的心也如墜冰窟。
這幾天,夏莞把自己關在房間裡,想了很多很多。
冷靜下來後,她開始後悔沒有第一時間解釋清楚,而是選擇鴕鳥一樣回避矛盾。
為什麼要選擇回避呢?像曲楚心那樣直言不諱不才是對這份情義的信任和尊重嗎?
徐霞說得不對,她不能聽。
她要親自跟樊斯辰解釋。
于是,夏莞再次拿起手機,撥打樊斯辰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