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淺陌發髻散亂,看着懷中人依舊毫無反應,淚流滿面。
“長公主殿下。”寒影匆匆趕來,看着江時晏嘴角殘留鮮血,試圖從她手中搶過公子,道,“公子如今受了重傷,屬下帶着公子先去府内療傷。”
淩淺陌沉浸在悲傷中,她的雙手依舊環抱着,卻發現懷中人卻不見了。
她看着眼前那個高大的黑色身影漸行漸遠,周遭滿目瘡痍,可她早已無力。
“殿下……”冬雪從遠處一眼見到她的長公主殿下,看到的卻是殿下滿臉淚花,發髻淩亂,發簪早已打落在地。
這不是長公主該有的姿态!
冬雪情不自禁,放聲大哭:“殿下,您沒受傷吧……”
“阿晏他,他受傷了。”淩淺陌并未直接回答她的問題,隻是喃喃自語,“他為了救我……”
冬雪滿臉擔憂,一直以來,她帶着偏見的眼光看待殿下一直在意的那個人。當她聽到那個人為了殿下能做到這個地步時,她的偏見,頃刻間,轟然倒塌。
淩淺陌随意束好長發,提槍上馬,道:“他應該在質子府内,他若有需要,你盡管滿足他。”
“哎,殿下。”冬雪試圖叫住她,隻能眼睜睜地看着她駕馬飛奔,漸漸離開。
……
淩淺陌孤身一人,快馬加鞭,任由馬蹄與地面摩擦出刺耳的聲響,見殘血早已染紅宮牆,握着蘆葉槍的手漸漸泛起絲絲冷汗。
太子與蕭将軍暗中招募死士,意圖謀反,其心可誅!
東宮不太平了,人人自危。
兵器淩亂地散在地上,沾染着血淚,染紅了宮牆。
春風拂面,可空氣中彌漫着的鐵鏽味和血腥氣,真是叫人難聞地很。
待她駕馬闖入時,卻見淩景琰披頭散發,被皇宮禁軍扣押,跪在中央,玄色長袍上卻沾染了塵土。可他眼眸卻分毫不露懼怕之色,仰頭大笑:“姑姑來得正好!兒臣今日就讓您和父皇看看,誰才配坐擁這萬裡江山!”
“放肆!” 淩翊乾猛然逼近淩景琰,明黃龍袍在風中獵獵作響,聲音中夾雜着憤怒與心痛,“你身為儲君,竟犯下如此大罪,還敢在此狡辯?”
淩景琰好似聽到一個天大的笑話般,眼神冰冷地看着自己的父皇,卻道:“父皇,兒臣何罪之有?兒臣不過是想要奪回自己的東西罷了。蕭将軍果然沒說錯,這天下,是該換個主人了。”
“你私雇死士,密謀造反,意圖弑君篡位。”淩翊乾越說越氣,“朕就憑這些,定能治你謀逆大罪!”
淩景琰依舊抵賴,道:“父皇此言差矣,兒臣不過是想讓大宛的黎明百姓過得更好些罷了。”
若是可以,淩淺陌真是想當衆殺了這謀逆之賊。
可惜,她不能。
淩翊乾見其死不認罪,怒極大笑:“本宮當你不過是性格上跋扈了些,真是想不到,你的膽子竟然大到這個程度,來人。”
“屬下在。”淩初聽到她的命令,立刻捧上木匣,并将其中密信和玉佩,還有溫硯秋手中的賬冊,整整齊齊地擺放在淩景琰的面前。
他看着淩景琰眼神中的難以置信,随後又閃過一絲譏諷,道:“兒臣真是沒想到,父皇竟然暗中派人嵌入東宮,将這些找到了。不過,那又如何?”
淩翊乾早就料到他會不認賬,示意禁軍将蕭遠山押上來。
淩景琰怎麼都沒料到,蕭将軍竟然會被人扣押。淩淺陌平靜地道:“本宮早就料到你會與蕭遠山聯手,攻破皇宮。隻是本宮沒想到,太子殿下這麼快就坐不住了。”
他扯着嘴角,絲毫不信她所言,隻道:“姑姑,您是沖兒臣說笑呢!蕭将軍虎踞邊關五萬鐵騎,光安插在長公主府内就有近一萬人馬,豈是你們輕易拿下的?”
又見長公主殿下沒有理他,隻能自言自語道,“哦,兒臣明白了。可是在質子府的那位救了姑姑?兒臣可真是沒想到啊,那位竟然如此能忍……”
他還未說完,卻被淩淺陌厲聲打斷:“住口!”可他怎回是說住口就住口的性子,還是不怕死地道:“看來兒臣是說中了呢!姑姑,您以為這樣就能定兒臣罪?”
淩翊乾看着眼前被扣押的兒子,眼眸中滿是厭惡,厲聲道:“封鎖東宮,給朕搜!”
“是!”淩初等能近身跟在陛下身邊的十位影衛單膝跪地,異口同聲道。
……
“啟禀陛下,”淩三飛奔前來,道,“屬下在甲庫内發現了衆多兵器!”
陛下大怒,命淩三帶領衆人前往甲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