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陽輝癱坐在地上,惡狠狠地盯着她離去的背影,把自己所有的積蓄都給了她還平白無故多了兩千萬的負債,隻覺得心在滴血,又無可奈何,隻能用眼神來宣洩他的憤懑和不甘。
蘇櫻到設計師辦公室整理自己的東西,同事都緘默不言,裝作專心做事的樣子,卻在暗地裡偷偷觀察她。
同事之間都是競争關系,表面上和顔悅色背地裡卻是你争我搶,蘇櫻一開始就不屑和她們交涉,此時也不在乎她們幸災樂禍又好奇的樣子,她收拾好東西,抱着箱子就走。
在電梯裡,看着急速下降的數字,她的心境早已不同于當日那般心驚肉跳,對曹陽輝的報複讓她點燃了心中的希望,連同多年以來的隐忍和委屈都被勝利的喜悅沖淡了,她對未來充滿了信心。
等着吧,星盛集團,總有一天,我還會再回來的!雖然此次走的不算狼狽,但也不算光彩,别人的東西,終有一天是要歸還的!
她這樣想着,臉上不禁浮現出不懷好意又勢在必得的笑容。
電梯門打開,走進來兩個身穿黑色西服的高個子男人,前面這個戴着墨鏡,白皙的臉頰,高挺的鼻梁,下颌硬朗,卻是不苟言笑,周身散發着冷酷的氣息。
後面的男人應該是他的助理,左手提着電腦包,右手拿着公文包,同樣不苟言笑,長相清秀斯文,少了那種冷漠的距離感。
高衡透過墨鏡看着眼前一臉笑意的女人,她漂亮的眸子裡仿佛閃過星光,笑容卻非常詭異,他愣了愣,不由仔細觀察了她兩眼,突然發現這張美麗的臉孔似曾相識,不知在哪裡見過。
蘇櫻還沉浸在勝利的喜悅裡,聽見電梯開門的聲音,眼睛不由自主從跳動的數字上轉移到了門口,看着進來的兩個男子,她的笑容還沒來得及掩去就和眼前的男人相對在一起,她看不清這戴着墨鏡背後的眼裡寫着什麼樣的情緒,卻可以透過墨鏡看出他肆無忌憚審視的目光。
很快她就反應過來,她的笑容似乎讓他有所誤解,于是她掩去了臉上的表情。
隻是電梯已經合了起來,他還是沒有移動半分,依然和她面對面,随即她皺了皺眉,眼睛也不甘示弱,帶着同樣審視的意味回視着他。
從他的扮相來看,一身名牌服飾,低調而奢華,是個有品味的人,整體看着很陌生,不是公司的上層,應該是來公司談事的。臉型輪廓從客觀的角度來說很英俊,就不知道摘了墨鏡會是什麼樣子,網上一雙眼毀了一張臉的例子比比皆是,沒見到真實的模樣,她不會輕易給他下定論。
還沒等她有更多的觀察和猜想,就聽他開口問:“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
他的聲音富有磁性,平和的語氣與他所呈現出的氣場有所不搭,裡面帶着一些溫和。
電梯裡隻有三個人,他們是一起進來的,蘇櫻都不用懷疑就知道他是在問自己,他的語氣讓她沒有敵對,但又回答得漫不經心:“不知道啊,你把墨鏡摘了給我看看。”
他沒有依言照辦,隻是目光灼灼地看着她,确定地說:“一定是見過的。”
那助理一直側身站着,目不斜視地盯着門口,對他們的談話沒有絲毫興趣和表情,就像一個木讷的機器人,是個職業素質很高的助理。
蘇櫻情不自禁地輕挑眉梢,她可以肯定,她沒見過這個人,從來沒有見過,不然聽聲音都可以聽出來。
不知道他的底細,還是不要輕易得罪的好,她心裡有了權衡,于是臉上露出得體的微笑,和他交談起來:“我曾經是星盛集團的設計師,今天剛辭職了,你來公司談事,見過我也是合理的,隻是,我沒見過你,或者我見過你也是你沒戴墨鏡的時候。”
從剛才見到她的第一眼起,他就對這個女人十分好奇,此時聽她這麼一說,他不由疑惑:“設計師?星盛集團設計師的職位被人搶破頭擠着進來,你為什麼要辭職?”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他還是沒有把墨鏡摘下來的打算,蘇櫻覺得好笑之餘也就作罷,正準備回答,電梯提示的聲音響起,門自動打開,到達一樓大廳,他的助理把手放在門邊等候,以免上司聊天耽擱了出電梯的時間。
她欲彎腰擡起地上的箱子,就見他先一步把箱子抱在懷裡出了電梯,他說:“我幫你吧。”
呃!他這唐突又禮貌的舉止讓她微微錯愕,有多久,她沒享受過這種對待了,隻是他一個初次見面的陌生人從行頭來看還是一個有錢人,放下身段來幫她拿箱子,不僅沒讓她觸動心靈,反而讓她腦裡充滿了陰謀論,他這麼做有什麼目的?
眼睛瞥到還在為她擋電梯的助理,她快步走出來,從他手裡接過箱子,非常不适又有點局促地說:“謝謝,箱子不重,給我吧。”
裡面隻有一些紙和筆,确實不重,高衡依言交給她,對剛才沒得到的回答很執着,于是他又問了一遍。
來這裡談事,聽到她是設計師就對她獻殷勤,難道他想聘用自己?蘇櫻心裡想着,卻誠實回答了他,也想讓他斷了念想:“因為我想自己創業啊。”
正在這個時候,他手機響了起來,他從口袋裡掏出一看,對她笑了笑:“原來如此,那祝你成功了,再見!”他沒再深究,對她禮貌地點點頭就帶着助理快步離開了。
蘇櫻最後還是沒能見到他的真容,不過,無所謂了,她也沒那麼好奇,隻是對他的搭讪以及好心幫自己拿箱子的行為覺得不可思議的同時又莫名其妙,如果對她感興趣至少應該報上名諱或是加個好友,再者讓她見見真容也好,搞得這麼神秘又彬彬有禮,一時讓她非常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