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掉了無謂的傷愁,繼國嚴勝讓銀杏為自己重新梳妝,待一切收拾完畢後他拿起梳子讓緣一坐在銅鏡前,自己親自為他梳理頭發。
繼國緣一歡歡喜喜的坐下來,頭發披散被繼國嚴勝輕輕握在手心裡,他拿着齒梳細細梳理胞弟毛躁的長發,與他細軟而直的發絲不同,緣一的頭發一直都是毛躁又卷曲的,散着的樣子像極了毛茸茸的小動物。
怪不得母親一直都很喜歡撫摸緣一的頭發。
繼國嚴勝将胞弟的頭發紮束成高高的馬尾辮,搭配着他一身練功服顯得精神極了。
“緣一走吧,想必此時父親已經在前院備好了豐盛的吃食。”繼國嚴勝站起身,拍拍胞弟的肩膀。
前院熱鬧無比,繼國夫人身着華麗的十二單衣淺笑的跪坐在繼國家主身邊,備受繼國家主信任的家臣們也是言笑晏晏的坐在下位,等繼國嚴勝帶着緣一出場時,所有人的目光都直直投射而來。
“父親,母親。”
繼國嚴勝沒有行禮,隻是淡淡的喊了一聲,他身邊的繼國緣一有學有樣也是聲音呆闆的喊出聲。
見狀,自覺顔面大失的繼國家主頓時臉色微沉,怒極道:“嚴勝你眼底還有沒有我這個父親在,見到我竟然沒有鞠躬行禮,是覺得自己翅膀長硬了是嗎!”
說完這個孽子,繼國家主又将苗頭指向繼國緣一,“還有你,身為繼國家的少主竟然目無尊長,曾經教與你的禮儀是學到狗肚子裡去了嗎?!”
繼國夫人目露擔憂的望着她兩個孩子。
面對父親的指責,繼國緣一面無表情,依舊沒有什麼要行禮的動作,看得繼國家主更是怒從心起。
繼國嚴勝拉着緣一從容的坐在席位上,寬大的袖角如同翩然起舞的羽毛揮動,坐卧間的舉止行雲流水,展露出内斂的典雅。
他輕笑一聲,“父親何必動怒,如今的繼國城能發展至如今規模不都是父親依靠我的能力嗎,想要我為你辦事卻又要打壓我的地位,父親你是老糊塗了還是一直都那麼蠢?”
如今的繼國城相較于三年前,發展繁榮,大量人口流入,其規模連隔壁的伊藤城都避其鋒芒,甚至繼國家主已經不滿意隻擁有一座城池,暗地裡召集大量兵力就想着把伊藤城攻打下來。
自覺已經不再需要繼國嚴勝的能力,繼國家主開始迫不及待的想要打壓長子的地位。
他不需要一個名聲威望都高于他的孽子!
“放肆——”繼國家主臉色漲紅成豬肝樣,指着繼國嚴勝的手不停顫抖,氣急敗壞道:“要不是我建造繼國神社推你成為神子,你以為你能獲得現在的地位與名聲嗎,我果然沒看錯你,你就是個心野、不知感恩的孽子!”
“老爺,嚴勝他不是故意的,這孩子其實一直在心底都很仰慕着您呢,隻是年齡小不懂得表達而已,請您别和嚴勝計較了。”繼國夫人心裡焦急,面上柔笑的望着繼國家主細細勸說。
“夠了,夫人看看你生的好兒子,如此忤逆親父,仗着些許功勞便得意忘形,此種心性當真是辜負了神明大人對你的恩賜!如此我便要替神明出手,讓你好好吃一頓教訓!”
繼國家主一揮手,幾十個手握武器的士兵從各個角落冒出頭,眨眼間便團團圍住了繼國嚴勝。
周遭的一應家臣沒有半點意外神情,顯然早就知曉這一出大戲。
這三年來繼國家主對繼國嚴勝嚴防死守,他不允許他的家臣們去接近神社,更不允許他們與繼國嚴勝說上半句話,就是為了防止他們叛變去親近繼國嚴勝。
繼國緣一握住佩刀,神情冰冷的守在兄長身前,有他在,誰也别想越過他去傷害兄長!
“緣一,你給我過來!”繼國家主瞧見自己的繼承人竟然堂而皇之的站在那個孽子身邊,渾身氣得直哆嗦,他惡狠狠的抓住繼國夫人的手高高揚起,出聲威脅,“為了那個孽子,難道就不要你母親了嗎。”
繼國夫人狼狽的被他攥住,震驚的望着自己丈夫,“你,你是嚴勝和緣一的父親啊,你怎麼可能這樣傷害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