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爾多恩尾巴甩得更快了:“是盧西斯不讓我去!我說了我可以直接飛下去找你們的!”
“是嗎?太壞了!沒有你的幫助我和修伊就像沒了輔助輪的單車!”
菲爾多恩鼻腔噴出一柱氣流,在片刻自滿後又覺不對:“……那不是有沒有都差不多嗎?”
“很不一樣,對于不會騎自行車的人來說。”米夏蹭了蹭細軟的皮毛,側過頭看胡秋實,“你也想摸?”
胡秋實已經諱莫如深地在門邊站了老半天了。
“鐵蛋,可以嗎?”
龍的尾巴拍得慢了點,算是同意。
胡秋實猶豫着走近,擡手摸了摸龍的翅根。
……感覺在摸隊裡的德牧。
換個角度想,谷堆那麼大的德牧在說人話,也很詭異。
米夏已經攀着龍凸起的脊骨爬上了他的背,飛鼠一樣粘在上面一起曬太陽。
密林對她們的攻擊性誰也沒料到,盧西斯不讓菲爾多恩下去應該是怕他出事,她能理解。
但菲爾多恩是她必須争取到的幫手,他不屬于任何一方勢力,對老趙和她更親近,而且還是個小孩,好騙。
“鐵蛋,你恢複成龍的樣子是不想做人了嗎?”
“我本來也不是人。”菲爾多恩用尾巴啪地打向胡秋實的手,指引他去撓肚子,“但那時我用這個形态的話,就能把你們撈起來了。”
米夏有點感動。
這條龍居然有“内疚”這種情感。
“那片林子是在挑釁我,我是紅龍權柄的繼承者,祂竟敢威脅我。”
米夏的感動消散了,龍的思維果然和人不一樣。
“還敢動我的人。”
漆黑雙翼揚起來,上下撲扇平地造出龍卷風,米夏下意識抱緊龍的脖子,一陣颠簸,黑龍四肢也離地了——他帶着米夏飛了起來。
胡秋實目瞪口呆,任務目标被龍帶走了——這種事隻會在遊戲序章出現!
他掏出槍瞄準龍紅寶石般的眼睛,又不敢真的開槍,英姐說過,龍也是重點觀察對象之一。
他隻能威脅:“把她放下來!”
菲爾多恩朝天空噴出一團火焰:“憑你也敢挑戰龍?”
米夏頭疼不已:“唉小胡别火上澆油了!我沒事……我真的沒Si——!!!”
她話沒說完差點咬到舌頭,菲爾多恩已經沖向了天際,以一種過山車才有的氣勢在高樓大廈間穿梭,騰空,再俯沖,完全不顧背上之人的死活。
米夏眼睛已經被淚水糊住了,風太強,她沒法睜眼看世界,也慶幸自己不用看。
在她手酸得就快抓不住時,晃蕩平息,但風還在刮蹭她的皮膚。米夏動動手指,手下皮毛溫暖帶有陽光的味道,随她撫弄起伏。
米夏松手擦擦淚水,睜開眼,她和龍孤獨地浮在天地之間,A城離得很遠,所有煩惱根源都被縮小成了用掌心就能捧住的玩具。
菲爾多恩說:“我要燒了那片林子。”
“可别,那裡有好吃的野豬肉。”米夏摸着他的後背,“而且我們已經談妥了,誤會,都是誤會。”
要是他或盧西斯放火燒山,預言就真的兌現了。
“你這麼弱,誰都敢欺負你。”
米夏遲疑:“我有被欺負嗎?”
“有。”
“沒有。”
“有。”菲爾多恩固執地糾正,“把我媽的牙齒拿出來。”
“……”米夏調出【背包】,“請稱呼這為‘紅龍的安魂曲’,它可是派上大用場了!”
“牙齒。”菲爾多恩不依不饒,“她從來不刷牙。”
而他被老趙監督睡前睡醒都要刷牙。
“求你别說了。”
“我教你‘龍之歌’,你趕緊記下來。”
龍吟從喉管中傾瀉而出,米夏能感受到風的韻律與流速發生了變化,仿佛一隻無形的手,撫摸過她的頭頂,像她摸菲爾多恩時的動作。
【已收錄:龍之樂章·喚風之歌】
歌聲轉變,風也靜止下來,取而代之的是空中擦燃了無數火苗,如數千根蠟燭懸浮在龍的雙翼周圍,以她們為圓心旋轉起來,不斷加快,漸漸連成一團火焰的風暴。
【已收錄:龍之樂章·熾焰之歌】
火焰兀自散去,灼熱也很快被高空的狂風吹散,米夏結束了走神,激動不已:“要不你再多教我幾首?!我給你做肉幹!”
“我要自己去狩獵,帶給老趙做。”菲爾多恩扇了一下翅膀,“貪多嚼不爛,你在這裡演奏一下。”
米夏僵住。
“……好。”她深吸一口氣,把骨笛湊在唇邊,“你别嫌難聽就行。”
她還沒機會練習這件新樂器呢。
腔内空氣震動,高低不平的音自然流出,幾簇小火苗随米夏的想象燃起。
“好難聽。”
“我說了很難聽啊!”米夏的激動沒被潑涼水,“但成功了!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