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在擠他,許知晝隻好挪過來挨着宋長叙,宋長叙已經挪無可挪了。宋長叙屏住呼吸,許知晝身上的香氣傳過來。小哥兒愛美愛香,許知晝每回喜歡都喜歡把幹燥的桃花放在浴桶裡。
若是春天沒有其他的花草在,他在花草開的季節就會把花瓣制成幹花儲存起來。這樣的幹花做成香包和放進浴桶裡都是極好。
桃花的氣息淡淡的,他們靠得太近,宋長叙覺得氣息就萦繞在周身。他稍低頭可以看見許知晝臉上的絨毛,他的唇瓣抿着,雙手放在膝蓋上,瞧着有幾分乖巧。
但宋長叙知道那是假象。
許知晝覺察到旁邊的男人還在擠,才不想跟臭男人挨到一起。
宋長叙他看過去伸出手碰了碰許知晝右手邊的漢子冷冷說道:“不要再擠了,這邊已經沒有位置了。”
這一處動靜引得牛車上的人注目,那漢子被宋長叙這麼一說漲紅了臉,臉上燥的厲害。
“你讀過書,現在規矩這麼大了,有種就别坐。”
許知晝眼中冒火,差點氣炸,他說道:“你一直擠還要說宋長叙,你真不要臉。”
漢子另一邊的人聞言也說漢子一直在擠,“本來位置就不大,你這樣自己松快了,别人就難受了,都是鄉裡鄉親的,做人不能這樣。”
兩邊的人都這麼說,衆人的目光和竊竊私語讓漢子擡不起頭,他安分下來,嘀咕道:“哪來那麼多話說。”
許知晝仰着下巴:“你有種就大點聲,宋長叙規規矩矩的,還要挨你的罵,他比你多讀幾年書你眼紅麼,凡事都要扯上他讀過書。”
“他沒有拿自己讀過書的事說嘴,你一直念着作甚。”
宋業看向許知晝不勝驚訝,沒想到許知晝嘴巴這麼厲害,但這是維護兒子的話,他聽着心裡妥帖。
被他數落的漢子不敢說話,他心裡是有嫉妒宋長叙,都是莊稼漢子憑什麼他就能去讀書,有機會跳出村子。
最好是考試沒考上。
這回去鎮上沒動靜了,衆人的目光掃過許知晝跟宋長叙,眼中閃爍不定。
“我說這些話,你爹會不會對我印象不好。”許知晝忐忑不安小聲問道。
宋長叙漆黑的眼眸泛着點笑意,他同樣小聲說:“不會。”
得了宋長叙的肯定,許知晝放心了。
他又問:“你一會兒去哪兒?”
宋長叙神色微妙,因為這像是在查行程,他說道:“先去書鋪賣抄書的本子,而後去買肉跟糖糕。”
許知晝一聽知道宋長叙帶足了錢,抄書好像能賺不少錢。他輕咳一聲,“我要去賣荷包,家裡還有菜和一些小玩意兒大哥賣,你陪我去賣荷包,然後我陪你去書鋪賣本子。”
宋長叙覺得陪來陪去的很麻煩。
“于理不合。”他用這句話來堵嘴。
許知晝輕哼一聲,用手肘撞了撞他,“我說的話就是理,叽裡咕噜的說什麼。你要是不陪我去,我就告狀說你欺負我,看你怎麼做人。”
宋長叙深吸一口氣:“……”
誰欺負誰。等會到了地方,他扭頭就走,他絕不能窩囊。
牛車很快到水波鎮,宋業去賣菜跟宋長叙說了位置就走了。許知晝跟許知辭說完話,他的目光遊弋在四周,他看見宋長叙走得飛快,很快就要沒影了。
他跑過去扯宋長叙的袖子,“說好了陪我賣荷包,你跑什麼。”
宋長叙被逮住陪許知晝賣荷包,賣完荷包,許知晝點了點銅子背着宋長叙放進自己的小荷包裡。
宋長叙站在一旁完全沒有意識到許知晝在防着他。
“走吧,去書鋪。”
許知晝欣然同意,跟着一塊去書鋪,他就知道宋長叙能掙多少錢了,男人除了要好看,還要有賺錢的能力。男人不能靠臉吃飯,但他可以靠臉吃飯。
宋長叙去了書鋪老闆那,把話本遞給他檢查。
“這是一兩銀子,你若還想抄這樣的話本我還能給你介紹。”
宋長叙跟書鋪老闆在說什麼話,許知晝已經聽不清了。他的腦海裡回響書鋪老闆說的一兩銀子,腦子哐當哐當的響。
竟然抄本書就能掙一兩銀子,他繡荷包累死累活,除去成本才賺四十文。讓他去買綠豆糕糟蹋了,就該多買幾樣。
宋長叙這次拿了兩本普通的話本等回去抄寫。
兩個人一起出了書鋪,許知晝吐出一口氣,看向宋長叙的目光很和善。
宋長叙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宋長叙買了三斤豬肉,要去糖糕鋪子買零嘴,許知晝拉他的袖子。
“你不會不給我買吧。”他看着糖糕鋪子裡的糕點搖宋長叙的袖子。
“買買買。”宋長叙無奈。
許知晝立馬變了臉色,他開始趾高氣揚的挑選糕點,挑了三四樣。
宋長叙去付錢。
老闆娘見是一對小夫夫來買糕點,笑着結賬:“攏共六十文。”
以後要多當抄手。
許知晝聞言下意識捂住了自己的荷包。
提着油紙包,時辰不早了。宋長叙瞧見有賣肉包子的,他有些饞,許知晝也饞。
許知晝理直氣壯:“你請我吃包子。”
宋長叙兜裡有錢:“走,吃吧。”
宋長叙叫了一籠包子,一籠包子賣十九文,單賣一個包子四文。
小販把包子遞過來笑道:“客官您的包子來咯。”
油紙包裡的包子熱氣騰騰的,宋長叙拿着油紙包打開傾向許知晝,讓他先拿。
許知晝拿了一個包子咬了一口,肉香四溢。他含糊的說:“好燙好燙,但好好吃。”
宋長叙把油紙包遞給許知晝,“你用油紙包着吃。”
他自己拿了一個包子低頭吃起來,這味道真不錯。
許知晝說:“你皮糙肉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