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甜的!”她眯着眼偷樂起來,也不知道在說什麼。
王堯晟心裡有覺得莫名其妙。
怎麼回事?怕露餡便假裝不知,他敷衍地點點頭。
沈香齡問:“可今日我小日子還沒到呢,怎麼書房就備紅棗茶了?”
王堯晟蹙眉,不想還有這樣一出,這個該死的謝钰怎麼連女子的這種腌臜事都要管?當真是離譜。他冷聲道:“可能是下人上錯了,我去問問。”王堯晟将要轉身,沈香齡用聲音拉住他,“哎呀,不用啦,我就随口一問。”
她像是會錯了意以為謝钰此時是為她不悅,嬌聲道:“你别生明禮的氣。”沈香齡兩隻手捧着茶杯,“現下喝也剛好。”
王堯晟眉頭未松,這青梅竹馬的關系竟是讓他感到有些灼手。
沈香齡惬意地抖抖腳,她環視周圍,自從謝钰回來後,她就沒來過謝府,不免有些好奇,她起身巡視了一圈書房。
這書房倒是沒有變化。
王堯晟見她四處晃悠,便拿了本書坐下讓她自去瞧,還未翻到兩頁,門外明禮就突然進來。
王堯晟見狀問:“何事?”
明禮見禮之後有些猶豫的瞧了瞧沈香齡,他不知如今公子是如何想的,不敢随意行事。安靜的久了些,沈香齡的眼神從挂在牆上的字移開,奇怪側頭道:“怎麼了?”
王堯晟将書合上,又翻開,不在意地盯着書:“說吧。”
明禮這才張嘴道:“是公子您之前問的,老爺讓我來回話。說是,上值之事要再等等,讓公子别着急。”
王堯晟摸了摸書側,倒是沒什麼表情。沈香齡卻看出了他神态中的失落,疑惑看去:“謝钰如今身子都好的差不多了,為何還要等?”她望向王堯晟,有些擔心,“是還有隐疾未愈嗎?”
王堯晟這才擡頭:“并無。“他眨了眨眼,想到今日所見,”估摸是父親擔心我因失憶做出些無禮之事吧…我也不是很清楚。”
還能為何,想必是謝父想借着此事拿捏他。
“哎呀。”沈香齡湊到王堯晟身邊,“謝大人這樣想未免也太過小心,失憶了又不是傻子。”她問明禮,“謝大人沒說緣由嗎?”
明禮搖頭道:“最近老爺公事繁雜,常常夜半才回府,小人想,應當是沒空說這事。”
沈香齡沉吟一聲,關切地看向王堯晟:“你是不是在家悶壞啦。”她看王堯晟一臉失落的神色,心裡也擔心,她眨眨眼:“要不這樣,我過幾日向謝母請安,讓她去吹吹枕邊風,如何?”
明禮見他們有事相商便默默行禮退下。
王堯晟擡頭望向她,驚訝:“這樣…不好吧?”
沈香齡嘿嘿笑出聲:“沒關系呀,英雄難過美人關嘛,又不是什麼大事。相比混吃等死之輩,你如今還想着上值,如此進取之心,她高興都來不及那。”
想來方才在路上時謝钰就心不在焉,還嫌我吵,鐵定是被這事煩的不行。沈香齡蓦然想通,茅塞頓開。
王堯晟緩緩點頭:“那…拜托你了。”他頓了頓,“如若他們責怪于你多嘴,你就說是我……”
沈香齡瞪大眼睛,打斷道:“怎麼會!”
王堯晟驚訝地微張嘴,真是出乎意料,沒想到沈香齡在謝府有如此權重,面上不顯,無措道:“畢竟是我們的家事。”
沈香齡聽到這不免心酸,拉了個圓凳坐下。他失憶了自然不知道,他倆早就不分彼此。體貼地解釋道:“我們都定親了,怎麼會是你的家事?謝夫人很喜歡我的。”她嘟着嘴,“你這樣說,我好傷心…”
沈香齡雙手搭在胸口。
王堯晟将話頭咽下,像是後悔自己說多了。他艱難地開口安撫道:“我是擔心你,沒有别的意思。”
沈香齡直直地盯着他,看了會兒:“也是,你從來不會騙我。”她嘟囔着,“下次可别說這般見外的話,我會很難過的。如今我們夫妻一體的,怎麼還要分成兩家人說兩家話。況且,你想上值這又不是什麼大事。”
王堯晟聽到夫妻一體時,面色更冷了些。而沈香齡說完夫妻一體也是有些心虛,怕謝钰以為自己在暗示他什麼,趕忙她轉了話頭。想想如今外頭的傳言,也想同謝钰更加親近些,若是這件事辦成了,他肯定高興。
“那就這樣說定了,這件事就交給我吧!如若我替你做成了,可以同你讨個彩頭嗎?”
王堯晟将早已合上的書放在桌上,沒有報有期望:“可以。”
沈香齡捂着嘴地笑了兩聲:“你答應了哦,不許反悔!”
王堯晟瞧她竊喜的樣子無奈地皺着眉:“先說好,千萬别是我做不到的。”
沈香齡搖頭晃腦:“哎呀我不管,反正你都答應了,再說了你還會有做不到的事,我不信。”
王堯晟被她無賴的模樣逗笑,倒是沒想到沈香齡的性子如此的活潑,自己心裡的冷不知為何被疏散了些:“你膽子倒是越發大了。”沈香齡還想再調笑兩句,就聽見謝钰驟然問道,“方才在路上,你說去了無雙城。”
沈香齡停住笑顔點頭道:“啊,是、是的。”
“可有遇見趣事?”
沈香齡略昂起頭,眼睛向上看,耷拉着臉,帶着埋怨的口吻道:“方才跟你說你不聽。現下想聽了,我偏不告訴你。”
王堯晟皺着眉:“那……”,方才被提起了興趣,勉強想了解下她,卻沒想到她真的耍起了無賴。
“除非你過來抱抱我!”她頓時換了副面孔,彎着眉眼笑靈靈地看着他。話音剛落,王堯晟垂下眼似是不耐,沈香齡心想是不是會讓他有些為難,剛想改口。
王堯晟擡眼道:“你是想要我用一個肌膚之親換你助我成事的機會嗎?”
嗯?怎麼算應該是我比較吃虧吧?沈香齡不解,可王堯晟眼神很冷。
“不……”沈香齡擺擺手,“我不是這個意思。你怎麼這樣想我?“她裝作委屈假裝蒙混過去,”你不抱就不抱嘛,幹嘛說得這麼委屈?明明是我更吃虧呀?”
“是麼?是我奇怪還是你更奇怪?你一個女兒家如此行事是不是過于放蕩了?”
放蕩?
沈香齡微張着嘴,不知該如何反駁。
放蕩?
他怎麼會用這種侮辱的詞來形容自己,不是覺得自己太過于失禮,而是放蕩。她的心髒被緊緊攢了一把。
謝钰雖總是念叨她注意分寸,卻從未用過這麼尖刻的詞。
她的眼淚猛地湧起,眼前的謝钰在她眼裡都變成了霧蒙蒙的一片。
她咬着下唇,鼻翼翕動。
見她眼裡猛然蓄起的淚,低垂着小臉,委屈極了。王堯晟眸子緊縮,猛然覺得自己失言,擡起手想說些什麼又放下,他起身道了句抱歉,行色匆匆地往外走去。沈香齡沒來得及攔他,他走得很快看着背影竟有種落荒而逃的意思。
什麼嘛……
沈香齡吸了下鼻子,用袖子輕輕擦拭了下眼角的淚,冷靜下來後覺得自己的情緒來得也太快。曾經謝钰也念叨着“注意分寸”、”莫要失禮”都是笑着說的,自己倒從沒有被說得哭出來過,如今自己倒是變成眼窩子淺的人。
她自嘲地笑了下,又在原地緩了會兒,她的眼淚才慢慢地收了回去。沈香齡起身回看了眼空無一人的房間,嘟囔道:“跑得這麼快,又不是屬兔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