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時言動動手指,像在敲打節拍,有一下,沒一下敲在病床護欄上,屬于昏迷者簡延記憶流進腦海——
“欸欸你們聽說了嗎?”
一道故作神秘,試圖分享八卦,壓低嗓音的八卦A女聲,從公司茶水間流瀉而出。
“什麼、什麼,聽說了什麼?”
幾名與八卦女聲互為同事,且關系不錯的男女即/時出聲附和,聲音同樣好奇,一副聞到八卦意味,下意識提高音調,興味正濃。
八卦A女聲提起他們濃濃好奇心後,沒有賣關子的立馬繼續說:“簡延竟然跟經理關系不清不楚,被經理妻子,李夫人找到公司,當場撞見兩人暗通款曲。
噫咿,你們都沒看見當時情況…
唉唷,簡延被李夫人歇斯底裡的狠扯頭發不說,還被很搧巴掌。”
八卦B男聲音洩漏出,原來妳說的是這件事啊,沒感到多吃驚的聲音表情的脫聲吐露,“這件事,我們怎麼可能不知道!?
‘簡延跟經理關系不清不楚,被李夫人當場撞見,狠被扯頭發’的事,早已傳遍整個公司。
事情鬧得沸沸揚揚呢。”
另一名八卦C女聲不禁感到嫌棄、倒胃口的啧了聲,“不會吧,兩人都是男的,男的耶,太惡心了吧,兩個男的怎麼在一起?”
八卦D男聲一副興味正濃的接話,“聽說簡延跟經理兩人靠在辦公桌,衣服都脫了一半,準備更進一步…
唉呀,你們懂得,大家是成年人都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話音剛落,八卦E男聲語氣透出惡心、滿滿對簡延的惡意,無形洩漏幾分對他工作能力強,外型憂,個頭高,被辦公室所有女同事欣賞愛慕,連清潔打掃阿姨都對他稱贊說好,充滿深深敵意、嫉妒,陰陽怪氣的脫口而出,“哼,平時裝得跟禁欲男一樣,與所有人保持一定距離,一再表明有虔誠信仰——
拒絕這個女同事告白、拒絕那個女同事的追求,絕不婚前忄生行為。
連牽手都不行,裝得跟沒跟誰交往過一樣。
想不到…啧!真相實在夠讓人跌破眼鏡,那家夥竟然是這種人,活該被李夫人抓到,狂搧巴掌。
更讓人想不到的事,他竟然是一名死基佬。
咿,想想就覺得惡心。”
八卦D男聲順勢開口,“我還以為簡延真有什麼虔誠信仰,奉行不婚前忄生行為,男女關系單純的禁欲男,啧啧啧…
沒想到啊沒想到,他私下一定玩得很兇。
聽說他被李夫人抓到時候,一直解釋他根本不知道經理已經結婚,是經理先追求他,他也是關系中的受害者,根本不知道自己無意間成了别人口中的第三者。”
八卦A女聲想都不想的打斷,“呸,他講得話你也信?
一個男人啊,怎麼會甘願臣服于另一個男人底下,他到底是有多缺人哔啊。。”
那些八卦簡延、經理搞婚外情的揶揄嘲笑聲,不斷從茶水間流瀉而出。
站在門邊,将他們的話一句不漏聽進去,作為話題風暴中心的簡延臉色本就已經不好。
在聽見他們的嘲笑後,清瘦面容一瞬煞白,眼眶泛紅,拿着保溫瓶的手指不禁攥緊。
我沒、沒有勾引經理…明明我是受害者,為什麼大家不聽我說,隻相信李經理的片面之詞。
簡延輕聲喃喃,可惜根本沒有人聽。
尤其一陣哈哈與諷刺他活該,平時一副故作紳士,對誰通通保持一定禮貌距離,不想和誰太過接近,準點上班,卡點下班,不喝酒,不泡吧的禁欲男模樣,還嘲諷他是個死鈣,死基佬,不應該存活在這個世界,免得污染了空氣…
一陣附和嘲笑簡延活該,竟然勾引經理,還是個死基佬的大笑轉瞬消失。
啪嗒、啪嗒!兩道冷光閃過,銳利刀尖果斷劃過,鮮血噴湧而出,滿眼觸目驚心的血紅,一瞬染紅簡延記憶的整段過程,流淌過黑時言腦海。
呵,有意思。
即使那隻是簡延的記憶,依然能聞到那群人類靈魂充滿腐爛惡臭,與各種欲望交織,一次次傷害簡延的味道。
“我身為惡魔,最喜歡這種陰溝裡的臭鼠靈魂了。”
黑時言無意識敲打病床護欄的蒼白手指略頓,那對冷漠的深藍雙眼閃過興味。
視線望向躺在病床,昏迷指數剩三的簡延。
眨眼瞬間,原本伫立在病床尾的那道中世紀華麗黑西服,壓根不屬于正常人類,影子透出不尋常意味的男子瘦高身影,驟然消失。
同一時間,病床上的簡延臉上氧氣罩布滿水氣,呼吸轉為急促,胸口起伏極大,一旁心電圖出現不規律大幅度彈跳。
同時整間病房燈光詭異的忽閃忽滅,冷氣溫度驟降,一室氣溫宛若墜入冰窟。
直到心電圖發出強烈哔哔聲,燈光猛地熄滅,一片黑,詭異氛圍瞬間彌漫開來後。
原本不規律、幅度大力彈跳的心電圖逐漸轉為平穩跳動,連強烈哔哔聲,也轉回穩定頻率,夾雜啪嗒啪嗒幾聲,燈光重新亮起,驅散一室黑暗。
與此同時,病床上的簡延倏地睜眼,眼底毫無茫然、模糊與失焦,隻有一片冰冷,正常黑瞳色有一道深藍閃過。
簡延…不,應該說是附身在他身上的惡魔黑時言才對。
黑時言身體條件反射的,迅速從病床上坐起身,取下臉上氧氣罩,下意識活動活動上半身筋骨,動動脖子,轉轉肩膀,伸伸懶腰,正打算搭配一個大大放松呵欠瞬息。
眼角餘光掃到雙腕上纏的厚厚繃帶,與身為惡魔敏銳嗅覺聞到的淡淡血腥味,整個伸懶腰與打呵欠動作一滞。
血氣裡充滿哀鳴、絕望,與對那些人的怨恨、不滿氣息散發出來,逐漸鑽進鼻裡。
黑時言眉頭微動,面無表情的俊臉閃過實在太有趣和興奮交織,不禁發出充滿沙啞與幹燥口渴的破鑼嗓音,“呵,遊戲時間,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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