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興文率先回神,稍顯失焦雙眼不禁轉動幾秒,臉上驚恐依舊,隻是勉強冷靜下來,作勢弄清楚現在是怎麼一回事,他下意識擡眼看向站在他們面前的男子。
震驚眼底倒映出男子那張清瘦、蒼白的可怕,面無表情,與他異常熟悉的面容。
他們曾無數夜裡抵足而眠、纏綿一起,白天親昵,互訴衷情,暗暗發誓會一輩子待他好,下定決心要跟老婆攤牌、離婚。
并且選擇跟他走到一起,他也打從心底愛的人…
“簡延是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尤其看見簡延身上那身病服,雙腕部包裹厚厚繃帶,氣色非常差,透出脆弱、易碎感,整個人消瘦到彷佛風一吹,就會被吹沒了的模樣時,臉上更是爬滿吃驚。
“簡、延…簡延在哪裡?!”
一旁李夫人一聽見她連作夢都咬牙切齒,想拆食落腹,想狠甩巴掌,想将他撕成兩半,她恨之入骨的簡延之際。
原本處在發蒙狀态,受惡夢影響短暫回不了神的李夫人瞬間清醒,恨意爆棚的尖叫出聲。
同時李夫人極為厭惡的簡延那張‘醜’臉映入眼簾,加上被惡夢情境影響,恨意一瞬翻了天,不禁嘶吼出聲,“簡延竟然是你!
破壞我婚姻,搶我丈夫的第三者,我要殺了你——”
李夫人歇斯底裡尖叫,她的刺耳叫聲直接吵醒其餘人。
隻見那些人失焦雙眼下意識眨了眨,焦距拉回,頓時回神剎那,簡延那張蒼白又無表情面容,躍入眼裡。
黑時言原本還有些享受被這些人注視的目光,包括充滿震驚、訝然與憤怒爆發瞬間,釋放出的情緒氣息。
他不禁感到愉悅,身上那股被撓癢癢的舒服感不斷蔓延。
然而,李夫人的高分貝尖叫,接連鑽進耳裡,已經變成噪音,他被吵得心生不快,頓時皺眉,隻想讓她噤聲、閉嘴。
須臾,冷漠視線對上李夫人那張想要搥死‘簡延’如巫婆般猙獰,可怕又醜陋嘴臉時,低沉語氣透出幾分冷意,“閉嘴!”
此話一出,李夫人不禁呆怔,從未想過膽小、默不吭聲,默默忍受一切的簡延,會有底氣回嘴,叫她閉嘴一天。
畢竟,之前簡延被她抓到跟她丈夫出軌搞外遇時,隻顧着求饒說對不起,聲稱自己也是被李興文欺騙,不是故意介入她家庭的語氣充滿不敢置信,自覺做錯,愧疚、歉意,不敢大聲,任由她打罵也不還手的德行有虧,自然弱勢模樣,依然曆曆在目。
“閉嘴?呵,你竟然叫我閉嘴,嗯?”
李夫人一臉震驚,不敢置信,一副被氣急了,大力深吸口氣之外,怒火中燒的繼續說:“該閉嘴的是你,不要臉的臭家夥!”
随即作勢想坐起身跟不要臉的該死第三者理論,嘴裡大罵咧咧…
然後,沒有然後了。
因為黑時言實在受不了這女人不斷歇斯底裡狂吼、尖叫,本來他可以好好享受這些人震驚、驚恐和難以置信等低頻、負能量。
可這女人聲音吵雜像噪音的尖叫一直鑽進耳裡,實在忒吵了。
“閉嘴!”
黑時言微微低垂雙眼擡起,不自覺掏掏耳朵,眼底閃過不耐瞬息,李夫人仍歇斯底裡,怒火中燒,自覺站理,是簡延做錯,狂想打他的狀态丕變。
“啊嘎——”
李夫人發出一聲奇怪分岔高音後,聲音突然啞掉,再也發不出聲音。
“嗚?嗚…嗚…嗚嗚嗚…嗚——”
黑時言掃一眼吃驚自己突然發不出聲,下意識嘗試開口,卻依然發不出聲,俨然成了啞巴,頓時崩潰的發出尖叫嗚嗚聲。
幾名長舌男女見狀,不禁感到驚恐,反射性的從地上坐起身,作勢想逃。
然而,他們跟李夫人一樣即使能坐起來,全身也像被釘在原地,想逃逃不了。
就算拼了命想逃,也隻是在做無用掙紮。
“簡延你對她做了什麼?”
李興文見狀,眼露驚駭之外,同樣坐起身,伴随意識到他跟老婆原本在家看電視,下一秒突然失去意識。
甚至,經曆那種可怕惡夢,惡夢中的自己竟然變成簡延。
代他受罪,譏諷嘲笑與竊竊私語,他竟然勾引有婦之夫,被指責,被嘲笑死鈣、同性戀,死基佬,怎麼不去死等等,簡延之前承受的一切,竟然變成他受過。
種種不正常情況,包括此刻他、老婆和其他曾羞辱簡延的下屬、同事等等,竟然全出現在這裡。
這表示,簡延不知用了什麼方法,将他們帶到這裡——
一切的詭異、不正常,一定都與眼前一臉病态、穿着病服的簡延有關。
念頭轉瞬消失,正當李興文打算表面安撫簡延,實則想辦法逃離這裡,進而作勢一如既往對他情緒勒索之際,便見‘簡延’看着李夫人的目光轉開,看過來。
兩人視線正巧對上。
黑時言冷漠眼珠子一轉,立馬明白這渣男又想對簡延說什麼渣話,率先脫聲吐露,“如果你又想情勒,想讓他以為是他的錯…
事實上,根本不是他的錯,有錯也有病的是你!
哼,大可不必。”
話音剛落,黑時言突然覺得好笑的噗嗤一笑,“都到這田地了,還想透過情勒來讓受害人檢讨,不是他問題的過錯…你啊你——”
黑時言伸手指了指李興文,“真夠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