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換做其他人說出來，或許像讨好或客套，但從他口中說出，像極炫耀，李俊昊又想笑了：“那…謝謝你？”

要不是夫勝寬終于良心發現自己把周吾弄丢了，掉頭找回來，李俊昊甚至懷疑他會笑着回一句“客氣了前輩”。

誰都沒把這一小插曲放在心上。

九月和十月，他們大多數時間都花在了打歌節目後台和簽售會上。

二輯《Boys be》延續一輯的清涼風，有了前三個月的基礎，不管是音源、專輯預售，還是MV播放量和官咖漲幅，數據都翻了幾番。

他們私下約定，要在每一個舞台上全力以赴。

“自給自足”的名号，也是從這時候徹底打出來的。

二輯回歸後兩天，9月12日MBC音樂中心DMC Festival，十四人cover的sorrysorry上了熱搜二位。

三天後出演厲旭主持的電台節目KTR，沒多久，夫勝寬和李碩珉收到每周三晚11點出演的半固定提議。

九月末第一次集體參加偶運，雖然知道鏡頭可能隻在拍大勢組合時掃到他們，但所有人都盡力了。因為誰都不知道哪一秒會在剪輯時被留下，而留下的這幾秒也許會成為粉絲入坑的契機。

然而新人的命運大抵如此，沒有天降奇迹、一秒出圈…一步一個腳印才是常态。

等到放送時十四人加起來的鏡頭不足一分鐘，一晃而過的鏡頭，靠胸前号碼牌才識别出背影的主人，更别提留下什麼印象了。

偶運的隔天有周偶錄制，第一個真正意義上的綜藝節目。

這時候的錄制情況是，給小公司、有升二三線希望的新人組合半期分量，二十多分鐘。

大約是看到他們寫在臉上的努力和認真，往日如杠精轉世的MC溫和許多，對他們神經緊繃而出現用力過猛的現象也欣然接受。

在mouth to mouth環節，周吾人生第一次受到如此大的沖擊，大方外向如他，臉紅到脖子根，鄭亨敦笑眯眯問：“我們Ziel xi為什麼低頭？是覺得哥哥們太丢臉了嗎？”

周吾當時腦子是宕機狀态，根本想不起要看作家舉起的提詞本，紅着張臉，身體僵直，眼睛都不敢看上過場的哥哥們，語氣幹巴巴地解釋：“感覺不是我這年紀能看的。”

崔勝澈和夫勝寬同時暴起：“呀！我們又沒做什麼奇怪的事！”

鄭亨敦又好笑又無語，也上前跟腔：“呀！你小子不要把我們變成奇怪的節目啊！！”

周吾露出一個沒有靈魂的笑，禮貌但虛無，透露着一股子敷衍，意思像是：你們高興就好。

全場失笑。

……

而随着人氣和關注度的上漲，最讓周吾切身感受到變化的地方，是簽售會。

“TTTT我們弟弟真的太帥氣了！！”

“校服很适合你哦，雖然不算什麼，但網上發起了一個最适合穿校服的男愛豆投票，Ziel xi是二位！”

“内？禮物嗎？是遊戲機。之前直播的時候不是有提過，練習生時期和圓佑歐巴偷偷去pc房玩遊戲是難得可以放松的時間嗎？出道後應該不能随便出門了吧，以後就能和哥哥們在宿舍打遊戲了。不過也要好好學習哦～”

“是鞋子啦，看seventeen tv裡你的鞋子都跳爛了。”

“沒有申請到偶像運動會的名額好可惜，放送時找了很久很久很久TTTT”

…

那天回去，周吾抱着裝禮物的紙箱，一路上都沒怎麼說話。

一直到這次回歸前，他都覺得選擇成為愛豆是他自己的事，是seventeen的事。

可在直面這些不加掩飾的、直白的喜愛時，他沒辦法那麼想。

紙箱最上層，放着粉絲遞來的小紙條，五彩斑斓的便利貼上，工整寫着韓文和中文。

連他自己都記不起直播裡随口說的話，也想不起seveteen tv中哪個片刻曾展示過破破爛爛的運動鞋，卻被人盡數記下。

粉絲會細心察覺到他微小的進步，并為此開心不已，會在拼盤演唱會不多的席位裡竭力呐喊，會向親故炫耀他的存在…

這讓他有點受寵若驚，有點手足無措。

短短十六年的人生經曆還很難說清那為之動容的原因到底是什麼，隻知道他很想去回應那些喜歡他的人的期許。

所以，在宣傳期快結束時，公司給的濟州島一天一夜休假那晚，真心話環節，周吾站在台階上，制作團隊打起的光将他黑亮的眼睛照得熠熠生輝。

“選擇成為愛豆…好像是件很不錯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