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島的星空格外璀璨,清晰得仿佛伸手就能抓住一把。
制作組收工離開,不大的院子頓時空曠起來。
十四個人,有一兩個願意大冬夜地跑出來看星星也不奇怪。
繁星成河,的确好看,但周吾的微單放在行李箱裡被制作組沒收了,他看了兩眼,實在耐不住眼皮子打架,打了個哈欠說先回去睡了。
他晚上睡覺的位置在全圓佑和李知勳中間,再過去是徐明浩,把外套脫了往被子上蓋時,幾人還挺有精神在那兒聊天。
這一天下來雖然累,但也新鮮。
瞥見周吾進來,話題自然而然跳躍,徐明浩趴在地上,腦袋枕着臂彎,直歎他那時候太不容易了。
比現在小三歲,還是自己一個人上節目。看的時候沒太多感同身受,現在知道了,真的很辛苦。
其實要周吾說,反而是今天過得更難,畢竟他們期望從節目上得到回報,用心程度根本不在一個層面上。
他鑽進被窩,卷起被子側身面向徐明浩,剛想說話,結果張嘴又是一個哈欠:“還,哈——好吧,就是那時候參加了,現在才能罩着你們嘛…”他困得眼睛都眯起來了,勉強扯着嘴角笑,“這樣想想,覺得也還行。”
人對同一事物的看法會随着時間的流逝有所改變。
周吾前段時間很在意參加過變形計的事,但現在又覺得無所謂了。因為他在往前走,無論怎樣的過去都會被新的未來覆蓋。
徐明浩想起他蹲在鐵桶前麻溜生火、制作組目露訝色的場面,放下那兩條在半空中晃來晃去的腿,也側過身笑了下:“有道理。”
話音落下後等了半天,沒得到回應,他稍稍撐起上半身,視線越過李知勳。
“睡着了。”全圓佑悶聲笑着點點周吾,用氣音回他。
嗯,青少年,正是吃得多,睡得多的時候。
所以第二天早上,周吾用被子蒙着腦袋躲過七點半的鬧鐘,躲過他圓佑哥的夢話,卻被崔勝澈一對一叫起來時,那張清隽的臉上滿是痛苦之色。
“吾吾,跟哥出門。”
“wei?這麼早去幹嗎?”周吾連眼睛都不願意睜開,皺巴着臉問。昨晚熄燈前他就睡着了,完全沒聽到熄燈後對次日安排。
“去釣魚。你、我,珉奎和淨漢,我們四個人。”崔勝澈站在門檻上,邊解釋邊穿衣服,“剩下的孩子們慢慢起床洗漱就行了。”
聞言,周吾皺巴巴的臉頓時變得愁苦:“哥,我想成為…”剩下的孩子們。
崔勝澈打開房間的燈,踩着幾乎沒有的空隙走到他身旁蹲下,面無表情打斷:“啊尼,你不想,快起來。”
撐開一條縫的眼裡映出崔勝澈的臉,周吾拒絕接受現實,立馬阖眼并再次掙紮:“為什麼非得是我?”
崔勝澈又戳了戳他,無辜:“我們都沒釣過魚。”
“我也沒釣過!”
“你不是捕過魚嗎?都是魚,就别計較用什麼方法了,快起來。”
“…”
見人還不肯動彈,崔勝澈直接上手一巴掌拍上他的屁股,終于,周吾不情不願地妥協睜眼,長歎一口氣,目光哀怨道:“哥,這不是美好的一天嗎?”
崔勝澈冷靜地讓他别做夢了,這tm是他們的漂流記。
昨晚睡前頭發還有些濕,周吾發質細軟,一晚上過去,頭發睡得亂七八糟。洗簌完,他粗暴地把額前碎發往後捋,戴上鴨舌帽就算完事。
清晨的麗瑞島别有一番風光。
漁船停泊在岸邊,朝陽撒下金光,把海面映得波光粼粼。
連空氣也是有别于城市的清新。
島上人口簡單,但凡年紀輕點、有能力出去的都出去了,而常住的中老年人大多習慣早起,乍見到前不久在村會館聽說過的、來錄節目的生面孔,都好奇得很。
一行四人在靠近堤岸的地方遇到一位好心大叔,不僅熱心告知絕佳的釣魚點位,還給了魚餌和裝魚的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