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景池已然陷入了夢鄉。
這邊封清寒卻是拿起了手機,看着上面的通訊錄,猶豫了一下,他最終撥了出去。
那邊立馬被接通了,“哎呀,封大醫生怎麼想起給我打電話了?”
封清寒聽着裡面熟悉的,帶着陰陽怪氣的聲音,他眼中露出了幾分笑意和懷念。
他指尖扣着椅子的扶手,輕聲喚了句:“爸。”
對面人被自己兒子罕見的溫和驚到了,本來打算嘲諷的話吞了下去。
又開始打起了内心的算盤:“怎麼了,兒子,是想清楚回來繼承家業了?”
封清寒沉默了。
想到上一世,他主動回國接手公司時,封父看着他的手心疼的樣子,卻還嘴硬地教訓他:
“非要去學醫,看最後還不是回來繼承公司了。”
他那個時候很消沉,是封父激勵着他,讓他度過了那段艱難的時光,而且在對付陸時琛時,封父也是大力支持,可惜最終是他輕信他人,導緻輸得一敗塗地。
那個時候封父也突然病入了膏肓,他連最後一面也沒有見到。
這也是後來他不擇一切手段,也要毀掉顧白和陸時琛的原因。
“行,一讓你接受公司,你就和我倔。”封父深深地歎了口氣。
封清寒垂下了眼眸,低聲道:“您知道的,我為什麼學醫的。”
封父呼吸一滞,語重心長地道:
“清寒,我知道當年你媽媽因為腦瘤走的時候你很難受,所以你去學了醫,我沒有阻攔你,但是你終歸還是要接手家裡的公司的。”
“我會接手公司的,但不是現在,而且我學醫,不僅僅是因為,因為媽媽。”
這兩個字他說得很輕,随之他垂下了眼眸。
在封母去世之前,封清寒的性格可能隻是相比于同齡人冷靜沉穩了些,但當封母去世之後,一個最愛他的人離世,對當時還是十八歲的少年打擊很大。
以至于他後來的性格是徹底冷了下來,變得冷漠疏離。
他覺得不主動接近,就不會承受失去的痛苦。
“說吧,這次找你爸我什麼事。”封父略過了剛才那個有些沉重的話題,故作輕松道。
封清寒把自己在酒吧的事情告訴了封父。
“是誰,竟然敢這麼明目張膽地害你?”
封父氣得不行,他都不敢想那人得逞之後他兒子會成為什麼樣子。
封清寒倒是很冷靜,他說了幾句話,安撫住了封父。
“你的意思爸知道了,爸會找人去做的。”
封父還想說些什麼,但最終想到自己兒子的脾氣,知道說了也沒用。
在快要挂斷電話的時候,封父聽到對面的人緩緩道:
“爸,你記得有時間去檢查檢查身體。”
“畢竟你是我唯一的親人了。”
這溫情的感覺,讓封父愣住了,但聽到兒子這麼明顯帶着關心的語氣,他立馬就開心了:
“知道了,知道了。”
“你知道的,爸永遠是你最堅強的後盾。”
電話挂斷了,封清寒卻是緊緊握着手機回不過神來,他靜靜地凝視着窗外的夜色。
也許,重生這件事,還不錯。
可以挽回曾經失去的,可以彌補曾經錯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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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池一覺睡到了中午,還是經紀人給他打電話轟炸轟醒的。
他洗漱之後,才悠悠然接起了電話,有經驗地把手機拿遠了一點。
裡面果然還是熟悉的配方,一聲怒吼:“景池,你怎麼回事,還沒有到公司?”
景池掏了掏耳朵,嘴上卻愧疚地道:“哎呀,劉哥,我這手機不知道怎麼壞了,都沒接到您電話,我這一會兒馬上到,您稍等啊。”
“你最好一會兒到,不然...”劉哥咬牙切齒地說道。
景池翻了個白眼:“哎呀,劉哥,我這手機又不行了,我先挂了。”
他毫不猶豫地直接挂斷了。
“宿主,我們會不會得罪他啊。”
系統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了。
“呦。你回來了。”景池擺了擺手:“不會的,放心,畢竟我這還有點利用價值呢,他不會放棄的。”
景池走到了廚房,很驚訝地在桌子上看到了一份早餐。
沒想到那人臉那麼冷,心卻沒那麼壞嘛。
景池把東西放到了微波爐,熱過之後,邊玩手機邊吃。
系統看着他的早餐欲言又止,最終選擇閉嘴。
景池刷着手機,很快就在熱搜榜上,刷到了一條明時旗下星夜酒吧涉嫌販毒的消息上了消息。
如果他沒記錯,那天他們去的酒吧就是這個名字。
“這一定是封清寒幹的。”景池用的肯定句。
系統滿眼佩服:“宿主,你好厲害。”
然後它把昨天在封清寒那裡聽到的東西,一五一十地都轉述給了景池。
“沒想到,他竟然還有這麼溫情的時候。”景池感歎,“行吧,可以減少點對他的偏見了,畢竟他也不容易。”
系統看着他正在吃飯的宿主,明智地選擇保持沉默。
另一邊,酒吧因為販毒被查封,導緻明時集團股票大跌。
“啪”地一聲,一個清脆的巴掌聲在沉靜的辦公室中格外響亮。
“我剛放心地把公司交給你不久,你就出了這麼大的纰漏?我是不是說過這段時間要低調,你倒好有了點權利開始無法無天,得罪了封氏的人。”
陸父冷冷地看着身側的人。
這時的陸時琛,剛剛接手明時不久,還不是後期那個完全掌握公司的狀态,他現在都還不算徹底站穩腳跟。
男人用舌尖舔了舔受傷的唇角,壓下了某種的狠厲與怨氣,沉默地盯着地面。
“這段時間你最好給我老實點,不然這繼承人的位置,我需要再考量考量了。”陸父警告道。
陸時琛放在身側的手緊緊地握成了拳頭,他不滿但卻又不敢表露出來,隻是看似乖順地低低地應了聲:“知道了,父親。”
等到陸父走出了辦公室,陸時琛看着手機裡顧白發來的對他抱怨的短信。
質問他為什麼要害封清寒,導緻封清寒都不理他了。
他打電話過去,結果那邊卻是無人接聽。
所有的怒氣積攢到了一起,他“碰”地一聲把手機砸向了地面。
“封清寒,封清寒,怎麼到處都是他!”
他喃喃自語道,眼神滿是暴戾,“我不會就這麼放過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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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池悠哉悠哉在下午兩點的時候趕到了公司。
一進經紀人辦公室,一個文件夾就朝着他的臉上飛了過來,景池眼神立馬一冷,側身躲了過去。
他勾了勾唇角,眼中卻不帶笑意:“劉哥,怎麼這麼大火氣。”
如果是一般人根本來不及反應,景池看着地上帶着幾分棱角的文件夾,眼神更冷了。
劉哥卻覺得沒什麼,反而朝着景池指責道:“我給你打電話的時候,是十二點半,你看看現在幾點了?”
“路上堵車了,真是不好意思。”
景池徑直走了進去,坐在了會客椅上,他手撐着下巴,微擡眼眸,靜靜地注視着劉哥。
嘴上說着道歉,實際上沒有一絲的歉意。
劉哥竟然從景池的身上某一瞬間感受到了上位者的氣息,他搖了搖頭,覺得自己一定是看錯了。
“算了,這次先放過你,隻要你簽了這次的合同,我對這件事既往不咎。”
劉哥拿出了合同,扔在了景池身邊的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