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敢輕易研墨。”
“所以,你想讓我來?我可從未給别人研墨過,你若是想要我這麼做,就需要付出代價。”
柳詩婉自然明白紅黎深的脾氣,他向來不會做吃力不讨好的事。不過——
“如果我請求黎深大人幫我研墨,我需要付出什麼代價?”
她好像沒有什麼能給他的。
畢竟,她擁有的東西,他也有;她沒有的東西,他更有。他們的家族差距就是雲泥之别。
紅黎深盯着柳詩婉,目光幽深。
“你落筆後的第一頁給我,切莫敷衍,否則我不會讓你寫第二頁。”
柳詩婉聽到這話,眨了下眼。
他提出的這個代價好像也不苛刻。隻要她用寫的文字取悅了他,她就能繼續書寫。
但她必須想好第一頁寫什麼。
她低頭思索,回憶着之前和紅黎深相處的點滴。如果直接寫諸如感謝的文字,未免顯得太刻意了,一點也配不上劉延硯台所代表的文雅。
要取悅紅黎深,自然要投其所好。
正當她冥思苦想時,她就聽到研墨的聲音響起。她看了過去,紅黎深已經手執墨條在加了水的硯台上耕硯了起來。研墨出的墨汁慢慢地暈開,讓她的心跳慢了半拍。
她距離落筆的時刻越來越近了。
“别寫讓我不悅的文字。”紅黎深磨好墨汁,再次警告。雖然他破例幫她研墨,但是他的要求卻很高。若是她沒有做好,他倒有機會責難她。
他瞥了一眼她的臉,想着待會兒要不要把她的臉再揉一遍。就目前而言,她還算柔軟的臉能讓他消除一些苦悶。
柳詩婉自知這是她面臨的考驗,但她并沒有緊張。她已經有了主意,隻是不确定有的時候很喜歡掩飾個人喜好的紅黎深會不會承認她的用心。
她拿過毛筆,沾了下墨汁,在那紙頁上寫了起來。
「儒宮岑寂覺春閑,仙李繁花重壓欄……*」筆鋒流轉,她的心情越發愉悅。
當她寫到「豈徒穠艷一朝看*」後,直接收起筆。能和詩人劉延,當然還有喜歡李樹的紅黎深有關聯的,自然是贊頌李樹的詩句。
柳詩婉覺得她的準備很合對方的心意。
豈料——
“誰說我喜歡李樹了?我才沒有喜歡它。”
紅黎深的臉上帶着一絲羞惱,斷然否認。
柳詩婉:“……”
他的嘴硬,還是一如既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