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點!”易寒淅打斷道。
紫裳慌忙解下頭上的小簪遞給顧恒,問道:“這個行嗎?”
“可以。”顧恒接過,便立即蹲在鎖前,他将那小簪掰掰弄弄,伸進鎖芯,動作娴熟,一氣呵成,一看就沒少幹過類似的事兒。
易寒淅看着顧恒認真仔細的樣子,不禁開始聯想起他在蒼山訓練的模樣,是否也一樣專注刻苦,又時而揚着臉跟師兄弟們開些不着邊際的玩笑。
說起蒼山......她忽地有些想念師傅蕭明遠,她這些年沒少出過遠門,可次次都是孤身一人,從未有人陪她走過這麼遠的路,那是竟不覺得思念是什麼滋味。想來可笑,如今身遭友人相伴,卻突然徒增寂寞,她安慰自己道:許是見了紫裳清歌相見,不免代入自身吧。
鎖開的聲音将易寒淅拉回現實,楚清歌推開牢門而出,抓着顧恒的手開心地笑着。
顧恒偷偷地瞟了易寒淅一眼,發現她似乎在走神。
楚清歌拉着顧恒的手向外跑去,顧恒本想掙脫,可看她到她的笑顔又忽然有些不忍,便任由她這樣抓着。
一行人跑到牢洞外,陳楓在外頭接應着。
“快些!有人來了!”他用低沉的聲音喊着。
五人剛沖出獄門,便見幾個人晃晃悠悠地朝這兒走來,看腳步像是喝多了。
雖說酒精作祟,可畢竟腦袋不傻,五個人從大敞的牢門中跑出來用腳趾頭都能想明白咋回事。
其中一人大聲喊道:“來人呐!有人闖進來了!”
紫裳率先翻了出去,接着顧恒用肩膀拖着楚清歌讓她翻過牆頭,紫裳在下頭接應。
剩下三人自然好辦,腳尖點地便翻過白牆。由于早期摸清了地形,任憑千刀門追趕,四人也絲毫不慌亂。
“分頭走!”
顧恒易寒淅自然地走向一頭,楚清歌見狀不舍地拽着顧恒的衣袖。
易寒淅側目淡望,一個人向那頭走,顧恒想追,可奈何楚清歌用那靈氣晶亮的雙眼向他撒着嬌。陳楓便立即追着易寒淅上去。
“走吧清歌!”紫裳看着身後不遠處的追兵,催促道。
顧恒無奈地皺着眉頭跟她走,心裡卻滿是易寒淅低頭側目失望的表情。
千刀門牢房前,姚四婆用手提着那看牢的人的頭發,吼道:“混賬!叫你貪圖美色!下次看你不把自己一條命搭進去!”
“四、四領主,”帶頭去追的那男人抱拳向她行禮,顫顫巍巍地道。
姚四婆斜眼一瞥,不屑地道:“有事兒就說,抖什麼抖!”她最看不得這些男人跟個姑娘一樣扭扭捏捏。
“這、那個、劫獄那群人,他們、分兩撥跑了......”他糾結地看着姚四婆的臉色,“我們追不上.....”
“追不上?”姚四婆黑着臉盯着他,“你們是飯桶嗎!”
“不不不不不,四領主,我們、我們這就去追,馬上追!”
那男人說罷便如兔子見了老虎一般跑掉。
姚四婆無奈地歎了口氣,心裡暗罵着這些恨鐵不成鋼的小子。
“四妹,若是追不上便算了。”
一個雄厚有力的聲音從她身後傳來,姚四婆驚喜地回頭:“大哥。”
這人便是千刀門門主周厲,姚四婆黃老三的結義大哥。行事狠辣老練,性格沉穩厚重,頗有江湖大哥的風範。
“老三怎麼樣?”
提到黃老三,姚四婆刹那間變得像個普通的老婦人,盯着地面,喃喃道:“挨了不少刀子,還瞎了隻眼睛。”她的聲音竟有些顫抖。
周厲有些自責,“怪我沒勸住他。”
“這哪兒能怪大哥?”姚四婆忙說道,“是老三他自個兒牛脾氣,提着刀去找死,那鐘銘心再不是個東西,千羽宗也不是軟柿子啊,他就是提着刀去砍石頭!”
她說着說着便收住了躍躍欲出的眼淚,憤怒地握緊了拳頭。
“眼下多事之秋,老三有傷在身,門内的事還得多辛苦你。”
姚四婆點點頭:“自是應該的。”
周厲于是又吩咐道:“你記得,這些天以中秋晚宴為主,别的事兒先推到一邊。”
“可那千羽宗的人都欺負到咱家門兒上來了。”
“他們不像是千羽宗的人。”
姚四婆疑惑道:“為何?”
“那丫頭若對千羽宗重要那千羽宗早便派人救了,耽擱半個多月就是棄了,既是棄了又救什麼?現在來救她的肯定不是千羽宗的人。”
覺得自家大哥說得有理,姚四婆便道:“倒也是。”
“你且記住,外面局勢再亂,規矩也不得破,中秋宴不僅得辦,還得辦的漂亮,讓門裡兄弟們安心,也讓江湖上那些個幫派看看,咱們千刀門,任爾風打雷劈,也依舊,穩穩當當地伫立在這澄湖之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