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麗往外一看,原來是軍團的理查德先生在前面。
“日安,理查德先生。”知道這位前幾天去朗伯恩找過她,不過不湊巧,那時候的瑪麗正在倫敦呢。
“日安,艾提斯太太。”理查德當然不是來找麻煩的,“我剛看到了你和倫敦商人之間的交易,鑒于我們之前良好的合作基礎,這門生意我們也可以做。”
一下子沒有了那麼多額外的收入,包括理查德在内的軍官們肯定要從其他地方補回來。肥皂就是一個很好的突破口,這也能和艾提斯太太繼續保持合作關系。
軍團需要肥皂這沒有問題,但做生意,拿去直接賣給軍團嗎?瑪麗猜測了一下,并不排斥這個想法。
“理查德先生,請詳細說。”
“你有多少我們要多少,隻要價格合适!”肥皂雖然單價低,但是軍團介入的話,要的量就會多起來。這量一多,利潤也不會少。
“這真讓人心動,可是理查德先生,我家隻是小作坊,怕是提供不了多少的。再說,我還和倫敦的商店有合作呢,得優先保證對他們的供貨。”目前對倫敦的出貨價是每塊3便士,軍團給多少呢?
“艾提斯太太,我們可以開軍團的證明。隻要你的肥皂是在軍需目錄中的,一旦我們合作,你後續要交的稅就能減免一大半!”
減稅是很大的吸引力,瑪麗很想一口氣答應。奈何庫存不多,而新設備還沒上場呢。就算是用上了新設備,剛做出來的皂也得晾1個月以上才能出貨。
“理查德先生,我很想現在就答應你。可惜家裡的庫存實在不多,量太少了你們也嫌棄。這樣吧,等我新的工作間改造好了,我們再來細談這個事。”要等到下個月。
“好,那我就等着艾提斯太太你的好消息了。”理查德退開幾步,沒再攔着馬車。
馬車重新起步,瑪麗也在心裡算這筆賬。
等到工作間改造好,她的制皂小作坊每兩天可以産出2000塊牛奶皂,一個月就是3萬塊。最早的出貨期預計在下月底,之後的出貨就能穩定下來。
要是軍團要的量多,每塊的價格可以給到2便士,2000塊的稅前收入就是4000便士。有了軍團開的證明,原來7%的稅直接降到3%,隻需要120個便士。
平攤下來後,每塊的成本還是在半便士以内,也就是每兩天的利潤可以超16英鎊。這利潤,跟兩個半便士給倫敦的合作商店差不多。
真要是和軍團那邊合作順利了,一整年下來瑪麗單靠牛奶皂就能賺個3000英鎊!
而這,還僅僅是每兩天産出2000塊,要是再加幾套設備呢?打住,先賺到3000英鎊再說!賺到了,再去梅裡頓開設制皂廠。
之後回到朗伯恩,瑪麗就盯着工作間的改造。
鍋的高度要适宜,皂化槽和攪拌工具一定要安裝順滑,原有的模具也不要丢。對了,倉庫裡的木材不能斷,草木灰可以先過濾起來。
忙着工作間的同時,瑪麗也不忘讓老約翰他們做好冬季土地的保養和維護。之後幾個月,地裡會種上豆類等其他作物,來增加土地的肥力。薄荷那一小塊不用動,明年它自己又會長出來,今年的都已經收上。
唉,200英畝土地還是不夠用啊。要不,去問班納特家租一些?還是說,直接買附近幾乎沒人用的地?
裡奇曼家的200英畝周圍,還有一些相對貧瘠的地方。那裡既沒有住人,也沒有人開墾,就這麼一直荒廢着。不如她買下來好好改造一番,别浪費了。
然而一打聽,這買地的流程太複雜了。尤其是涉及無主權歸屬的地,鄉紳、教會、村民們等等關節都要打通,才能保證買賣順利交易。
那就再考慮一下吧,先把肥皂的生意做做好。
10月的最後幾天,班納特一家在賓利先生的護送下,踏上了去德比郡的旅途。瑪麗則帶着貝茜和茉莉,進入了新的工作間開始熬油脂。
直徑40英寸的銅熔鍋一口氣能熬超過500磅的豬油,當然她們用不了這麼多,但備着也不會壞。
切好的闆油塊下鍋,最底下鋪滿後,瑪麗就暫停了這個動作。為了方便攪拌,她等鍋裡的闆油出油後,再繼續下闆油塊。一次又一次重複下來,銅熔鍋裡的豬油也越來越多。
從上午熬到下午,3人總算把這次從屠宰場拉來的650磅豬闆油全部投在了鍋裡。之後,還需要粗布過濾,并把油渣分離出來。
做完這些,瑪麗得出了這次的出油率,差不多在82%,也就是得到了533磅的豬油。
這麼多一次性肯定用不掉,下一次加熱後再用。
忙完了這個步驟,3人從這個工作間來到隔壁。先把剛從地窖裡拿出來的冷藏牛奶倒入皂化槽,然後再将提前幾天就靜置好的草木灰堿液小心倒進去,邊倒邊攪拌。
這個工作全程由瑪麗自己來完成,畢竟她是熟練工。當然,她也沒忘記告訴貝茜和茉莉要注意的點。
“這些不能直接接觸你們的皮膚,會痛的,所以一定要小心。”還有,攪拌的時候要時刻觀察混合了牛奶的堿液溫度,過高了皂液就容易發黃。
這一步完成後,就可以加入剛過濾好的豬油了。過去了一段時間,豬油溫度已經降下來,和混合了牛奶的堿液溫差不會太大。
瑪麗讓出了自己的位置,剩下的就是攪拌,這是個力氣活,3人需要換着來。
當傍晚來臨,皂化槽内的皂液終于達到了理想的狀态,也就是濃稠的酸奶狀。将最後的鹽水加入,差不多就可以入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