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原本打算一起外出旅行跨年,他本不怎麼特地過這種日子的,往常的跨年夜大多數還是在工作當中度過。
不過現在因為和你在一起,便也想在這種時候多一點儀式感。
但你沒想到的是,臨近年末氣溫降得厲害,流感也盛行,你也不知道是自己沒抗住寒風,還是被人傳染了感冒,總之連續打了好幾個噴嚏,腦袋也昏昏沉沉,用手摸了摸額頭,不算燙,但較之正常的體溫來說也還是微微泛熱。
他一共空出5天的假期,說要好好陪你一起跨年,原本他公司事務就比較繁忙,為了擠出幾天時間能夠全天候陪你,更是化身工作狂人,硬是在這個忙碌的年終,提前好幾天就将手上的項目搞定,空閑時間還不忘制定好和你一起的旅行計劃,衣食住行,樣樣規劃齊全,說要給你準備一場驚喜。
你光是從他偶爾透露出來的行程,都感慨他做事缜密又細心,行動力簡直強得可怕。
他這麼努力,也這麼期待在跨年夜和你一起留下一些美好的回憶,你當然也不想掃他的興,本來感受到自己的身體變得沉重,察覺到可能不太對勁,最近感冒的人多了起來,有的更是重感冒到卧床不起沒法來上班隻好請假,你隐約覺得自己恐怕也“中招”了,卻還是硬生生地扛着,強撐着完成工作。
晚上下班時他照例開車來接你。
他靠在駕駛座上,食指輕敲着方向盤,視線在街邊的商戶以及為了迎接節日挂上彩燈燈條的行道樹之間來回掃過。
這會兒正是下班放學的時間,街上人潮如織,很是熱鬧。
再過幾天就是元旦,新的一年即将到來,節日的氛圍也極為濃厚。
想到再過兩天自己就要休假,屆時可以将自己全部的時間完完整整交給你,他心情極佳,看見公司門口那個熟悉的人影從自動門裡鑽出來時男人眼神稍稍閃動了一下,嘴角微微上揚,目視着你走下幾步階梯,快步朝他走過來。
天冷,你把自己渾身都裹得嚴實。
早上出門前他給你把圍巾口罩手套帽子都一并戴好,還好好囑咐了,辦公室裡開了暖氣脫了外套的話外出一定要及時把衣服套上,不然冷熱交替很容易着涼。
你想自己大概就是去茶水間的路上經過走廊時被風吹了才感冒的,畢竟就幾步路,你懶得套上羽絨服,就圖了那麼一點方便,竟然就被病菌給盯上了。
你一邊朝他的車子走過去,一邊把自己的把口罩拉上,将臉往厚厚的圍巾裡又埋了埋。
你有些心虛,不敢把自己感冒這事兒告訴他。
然而一上車,你剛把安全帶的系扣按上,就猝不及防打了個噴嚏。
“唔。”
你隔着口罩捂住自己的嘴巴,按捺住想打下一個噴嚏的欲望。
他本已經打算發動汽車開始行駛,聽見之後又将車輛熄火,手刹拉下,解了安全帶朝你靠過來。
你往後躲着,最後卻還是被他逮住。
你被他按在副駕駛上老老實實坐好。
男人将你戴着的冷帽往上拉了一點,溫熱的手掌覆上你的額頭,試了試你額上的溫度。
“好像有點發燒。”
你戴着口罩,隻有一雙眼睛露出來,眸子水汪汪的,眼尾泛着紅,可憐巴巴地盯着他。
“難不難受?”他邊詢問着,邊給你重新整理着圍巾帽子,将你整個人捂好。
本來還以為會被他說的,結果沒有,可能是生病了人的意志力就要脆弱些,你的眼睛很快泛酸。
感冒了很難受。
喉嚨發幹,鼻子被堵着也不舒服,呼吸都受阻,身上也軟趴趴的沒有力氣。
本來工作的時候還能勉強撐着,但他這麼一問,你才發現這些難受的感覺都是這麼強烈,整個人都委屈得不行。
男人揉了揉你的腦袋,看你這幅樣子,也不太好受。
車裡裝着他給你帶的熱水,灌在保溫杯裡,此時還是熱的,他擰開杯蓋,小心翼翼給你喂了些熱水喝。
你這才覺得稍微舒服了些。
見你沒那麼難受了,他便系上安全帶,發動車輛很快驅車回家。
原本的跨年計劃徹底泡湯,這幾天他都在家好好陪着你照顧你。
得益于他的悉心照料,病去如抽絲,很快你的感冒就好了,不想打亂他的安排讓一切都白費,更重要的是你也不想他那麼期待的跨年夜卻隻能像平常一樣在家裡普通地度過,你還跟他提議可以繼續之前的計劃。
然而他卻搖搖頭,旅行一定程度上也需要耗費精力,他不想你感冒剛好就硬撐着出門,就算病好了,你的身體也還是有些乏力。
“還是在家裡多休息兩天。”他這麼說着。
于是今年最後這一天,你們還是兩個人一同在家裡度過。
臨近年末,工作不免也忙碌起來,你們也有一段時間沒有像這樣好好待在一起了。
他覺得這還挺有趣的。
比如白天你們一起去超市賣場購物,推着購物車采購家裡的必需品,又或是到美食街的小吃攤上閑逛,他不小心被擠進人群裡和你分散,站在人堆裡急切地尋找你的身影時你卻站在人群外朝他揮着手,讓他排好隊從裡面帶幾串烤串出來,最後他頗有些狼狽地從人堆裡擠出來,将你要吃的燒烤串遞到你手裡。
你笑着看他整理着自己的衣服,覺得此刻的他很有煙火氣,于是獎賞般将手裡的燒烤遞到他嘴邊。
他有些猶豫地看着你。
烤肉還滋滋的冒着油,辣椒花椒的香氣撲鼻,在寒風中飄着溫暖的香氣,令人的口腔中泛起一股股唾液。
“不吃我就吃了啊!”
他便彎腰,張口咬了一點。
嘶——
辣味在唇齒間迸開,他的臉頰都因為這辣度而微微泛紅,轉過身去一看剛剛那家燒烤攤上面挂着的招牌。
「變态辣」
結果就是你站在他旁邊哈哈大笑着看他不斷喝水。
對于你的戲弄,他倒也不生氣,隻是最後掐着你的臉頰:“你這個小壞蛋。”
聽起來咬牙切齒的。
你朝他吐了吐舌頭:“我開始不知道會這麼辣嘛。”
你撒着嬌,這招特别好用,他直接拿你沒轍。
……
這一整天都過得平平淡淡,吃完飯洗漱過後你和他靠在沙發上窩在毯子裡一起看電影。
你有些昏昏欲睡,靠在他肩頭迷迷糊糊哼唧着。
“困了?抱你去床上好不好?”
男人壓低聲音對你說。
你扯着他的衣襟,左右晃了晃腦袋試圖讓自己清醒些。
“不要。”你嘟囔着,“要和你一起跨年。”
以前真的不相信那種什麼兩個人一起跨年未來就會一直在一起的說法啊,但現在莫名又有些相信這種小小的迷//信。
還有幾分鐘就到零點,堅持了一晚上,可不能半途而廢。
“你跟我說說話吧,這樣我就清醒了。”
他攬住你的腰将你抱進懷裡,你面對面地坐到了他的腿上,習慣性将臉埋進他胸口。
“你會不會不高興啊?本來做了那麼多準備,說要出去玩的,結果……”
結果因為你生病這件事一切都耽誤了,他還特地空出那麼多時間。
他沒有回答你的話,而是沉默着。
時間靜靜流逝,你趴在他胸口,清晰地聽見他的心跳聲和綿長的呼吸。
“砰!”
窗外煙花炸響,煙花絢爛的光芒映亮昏暗的室内。
你仰起頭看他,對上他深邃的眼眸,瞧見他眼睛裡倒映着的火光,還有你自己的身影。
“要接吻嗎?”他問。
煙花爆炸的聲音不斷響起,他的聲音很輕,你沒有聽清,隻看到他的嘴唇一張一合,不知道是在對你說些什麼。
“什麼?”你滿臉疑惑。
他卻忽然抿住唇,不再說。
正當你困惑不已時他卻掐住你的下巴,濃烈的吻不容你回絕,他的氣息鋪天蓋地湧向你,熾熱的吻落在你唇間。
煙花聲停了一陣。
你用手推着他的肩膀:“感冒……”
之前你要做什麼他都說你的感冒才剛好,要多休息,此刻倒不怕感冒會傳染給他。
他卻很犯規地問:“所以不想讓我親你嗎?”
你說不出拒絕的話。
他再度吻下來,言語中帶着輕微的笑意:“已經好了,可以親,就算傳染給我也可以。”
這段時間你總怕連累着他也一起病倒,在家都要保持距離,甚至跟他分床睡,白天他用你的病才好的說法讓你盡量不要外出受風,晚上你也用自己感冒才好的借口将他擋在你的房間外。
他早就有些難以忍耐了。
“想讓我告訴你答案麼?”
什麼答案,你差點忘記了自己剛剛問他的那個問題。
“砰!”窗外煙花再度升空,爆炸。
爆炸後那一瞬間,整個世界都安靜下來,你清晰地聽見他的回答。
“新年的儀式感,對我來說最重要的,是你在我身邊。”
他的話令你心頭一熱。
你主動迎上去,耳畔是震天響的煙火炸開的聲音,安靜下來的間隙時不時穿插着兩人接吻時的聲響。
你用手臂勾住他的脖子承受着他的吻,雖然試圖掌握一點主動權,但很快青澀的吻技又敵不過他。
你感受到自己的臉頰在發燙,如同醉酒後發熱一般,雙頰不斷傳來陣陣熱意。
零點開始集中燃放的煙花總算停了一陣,室内一時間變得很安靜,你隻能聽到兩個人急促的呼吸聲。
他還不肯停。
你勾着他脖子的手用力抓緊了他背上的衣服,将居家服純棉的布料揪出一團褶皺。
男人用手臂環着你的腰,瘋狂嗅聞着你身上的香氣,他滾燙的唇摩挲着你的肌膚,讓你覺得心髒一陣陣緊縮。
明明兩人還算衣衫齊整,你卻隻覺得隔着衣服都要被他的熱度燙到。
這樣無異于飲鸩止渴。
你不斷向後仰着,好在他摟着你,這才不至于向後跌倒,隻是手觸到身後的茶幾,指間也摸到擺在身後的那瓶紅酒。
原本是準備在跨年夜喝的,可你感冒才好,這個提議果不其然被他給否決,然而一時間也忘記将這瓶開了封的紅酒放進酒櫃,以至于在這個時候竟正好有瓶酒放在你手邊。
想想實在是不公平。
你想做什麼,他都以感冒未痊愈的借口勸說你。
可剛剛接吻的時候你也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說感冒才好時他就完全不管不顧,說什麼已經好了可以親,合着是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實在是不公平。
你心裡跟他賭氣呢,總算找回一點理智,伸手抵住了他的額頭。
男人隻是略微有點疑惑,動作卻還是沒停,隻是擡眸掃了你一眼,鼻腔間發出疑問的輕哼聲。
你垂眸,和他四目相對,兩個人的臉龐湊得很近,他那張清隽的臉就那樣呈現在你眼前,卻又極為反差地埋在你胸口,看起來極為惑人。
他的眸中泛起一層霧氣,潤澤的眼睛看起來水光熠熠,輕輕擡眸,似一陣清風,令你心湖泛起層層漣漪。
好看的眉眼,顫動着的如同鴉羽一般的眼睫,加之被他自下而上地仰望着,你隻覺得實在太犯規。
心髒怦怦跳,像要從胸腔中跳出來。
這麼久了,你對他這張臉竟還沒什麼抵抗力。
你隻好用手遮蓋住他的眼睛,不成想他的睫毛撲閃撲閃,蹭過你的手心,掌心泛起一陣陣難以抵擋的癢意,這細細密密的癢不局限在手心,更是順着血脈經絡往四肢百骸竄去。
“怎麼了?”他輕笑一聲,“想蒙着我的眼睛玩?”
“如果你想的話也可以。”
真不知道他是怎麼用這麼好聽的聲音如此自然的将這些話說出口的。
“不許說了……”
你羞赧不已,稍微往後坐了些,和他分開一些距離。
男人低聲悶笑,喉結微微滾動:“不許我說麼?”
他的胸膛微微震動,壓抑住笑意,你卻還是聽到他含蓄的低笑聲:“寶寶,雖然你現在蒙着我的眼睛,但我猜,你的臉,一定紅透了。”
“才沒有!”你立刻反駁。
你有些氣急敗壞,急忙将手往下挪捂住他那張嘴巴。
然而這樣一做,他那雙多情的眼睛便又呈現在你眼前。
男人微微仰起臉,睜眼,适應光線的過程中眼神渙散了一瞬,但很快就聚焦緊盯着你,借着窗外月光反射的光芒,他的眼神幽深,瞳孔漆黑,銳利的目光緊緊将你鎖住,在黑夜裡閃爍着不可捉摸的光芒。
果然,你的臉都紅透了,泛着一層薄薄的粉色,令他有些克制不住自己。
男人壓抑住自己的沖動,不疾不徐地握住你的手腕,用唇蹭了蹭你的手心。
你猛地顫了顫,整個人都被他這舉動搞得一激靈,手心就像是被火燙到一樣。
你條件反射般想要縮回手。
男人卻緊握着你的腕部,以一種不容你回絕的态度,抓着你的手再度蒙上了他的眼。
“我對這個蒙眼遊戲,很中意。”
“繼續,好不好?”
手臂發軟,指尖也一顫一顫的,你時不時感受到他的睫毛擦過你的手心,癢癢的。
他說要繼續這個“蒙眼猜物”的遊戲,你總覺得有些不妙,慌亂地掙紮着。
男人透過你指間的縫隙瞧見你紅得滴血的臉,看到你緊抿着唇一副慌慌張張的神情,更覺得有趣,忍不住想要再多逗逗你。
他握住你的指尖,讓你将手指并攏。
“再這樣下去的話,好像沒有猜的必要。”
“畢竟都可以透過你的指縫看到眼前的東西了。”
“還是說,是我沒有領會到你的意圖?”
“其實你是想幫我作弊麼?”
男人輕輕緩緩地說着,嗓音撩人,言語間隐匿着微不可察的笑意。
“全都猜對的話,你會給我想要的獎賞嗎?”
他想要的獎賞?是什麼?
等等……
你搖了搖腦袋努力讓自己保持清醒。
怎麼回事啊?
怎麼你的思緒莫名其妙地就被他給帶着跑了?!
明明一開始就是他在這裡自顧自地說什麼蒙眼遊戲,你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又拉着你參與,突然之間又在說赢了之後的獎勵什麼的……
全程你幾乎就沒說什麼話,卻被引導着以他的提議為方向一路思考下去。
還沒回過神來,竟然還真的開始認認真真思考一會兒要給他什麼獎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