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車來到一處的葬禮現場,
最前方是蓉冉的父母,蓉父扶住痛苦的蓉母,周邊站着一堆形形色色的人安慰着兩人。
郁偉和戰嘉雲站在墓碑前,看着笑容燦爛的蓉冉,強忍着哭意。
他穿着打扮與這裡格格不入的樣子,進去時引起不少人打量,但發現身後遠去标志本市的出租車,眼神帶着輕蔑,繼續和旁人聊天。
葬禮很快開始很快結束,就像這個可憐女孩的一生一樣,眨眼及逝,來不及挽留。
蓉父蓉母最後送走一對夫妻,他們神色冷淡的說着什麼,兩人表面帶笑,等夫妻走後。
蓉母直接哭暈在丈夫懷裡,最後看着自己女兒墓碑的眼神帶着痛恨,兩人攙扶着離開。
很快因為人群散去,留下三人站在墓碑前。
遲意放上一捆白杏花,與照片上言笑晏晏的女孩微微一笑,輕聲:
“今日出門,見它開得豔,希望你能喜歡。”
戰嘉雲哭紅的眼,視線落在杏花上,笑着感謝:
“謝謝,幸福的杏花,真好,謝謝。”
郁偉半跪在蓉冉墓碑前,頭抵住墓碑,仰頭看向他,作勢就要磕頭,被拉起:
“雖然我知道,這樣說很過分,但求求遲先生,你能将救下我們用的那個符,賣幾張給我嗎。
我知道自己的能力,其實我已經不怕死,看見父母那樣,我隻害怕…走不遠…”
戰嘉雲張口相勸的話,最終因為隻有自己知道的私心,沒有勸阻。
閉眼就是蓉冉最後面容的兩人,已經幾天沒有睡過安穩覺。
半夜驚醒,那種空虛孤寂和絕望無助壓得他們喘不過氣,根本不敢閉眼。
“剛剛那對夫妻是我父母,蓉家借着蓉冉和我的訂婚,獲得很多合作,但蓉冉離開後我們家,取消婚禮以及後續的合作。”
郁偉看向剛剛父母離開的方向悲傷,
“我的父母以前很滿意冉冉,我沒想到最後會變成這樣,或許在他們眼裡蓉冉隻是最合适的。
但現在我特别慶幸自己的選擇,不然就可能變得像鴻風一樣,哪怕以後……最起碼現在不後悔…”
遲意視線落在對方兩人的黑眼圈上,拿出早就準備好的兩個黃色錦囊遞給兩人,
“具體用法我回去發你們…隻能贈你們三張。”
郁偉眼淚鼻涕一把,激動接過錦囊捏在手中,低聲:
“…夠了…謝謝謝謝,真的謝謝你遲先生,我會努力往後的。”
戰嘉雲用力捏着錦囊,鄭重:
“謝謝,三張夠了,如果失敗,或許就是命吧。”
遲意認真解釋一句:
“不,我的意思是,這三張是我們一起過渡本的情分。
如果你們需要新的,可以重新買,我會給你們友情價。”
郁偉:“…”
戰嘉雲:“…”
把于辭和苌影的話帶給兩人,他拍拍郁偉肩膀,似乎隻是無意提醒:
“兩位,路不平,别跑太快。”
說完揮手離開。
兩個站在懸崖兩岸的人,一點微不足道的力量,可能讓他們就此葬送于深淵,前方一片迷霧。
邁過去海闊天空,或者屍骨無存。
回去後接到于辭電話,是關于另一位女孩艾戈的情況。
是在學校跳樓死去,明明不高的樓層,卻摔得粉碎和在‘渡’裡的死法幾乎一樣。
開始沒有人來認領,直到丁鴻風出于愧疚給她父母一筆安葬費,她的父母才姗姗來遲面色痛苦哭喊。
學校和丁鴻風錢害死自己孩子,一查知道兩人在學校是情侶,吵着讓學校和他為艾戈死買單。
調查後知道,蓉冉和她母親長期生活在酒鬼賭博父親的家暴下,父親上個月欠錢,這個月喝酒賭博輸掉錢還債錢。
不知道抵押什麼,才想起自己的女兒長得好看,就替對方簽合同,誰知道蓉冉死了,沒辦法,他就想借機多敲詐一點。
窗外是陽光明媚,光鮮亮麗的世界。
所以人到底活成什麼樣,才是正确的。
有的人去世,可能父母都不想來送最後一程,零零散散來得人可能都不夠一桌。
甚至于對他的離世,唯一感覺如髒東西終于被清理幹淨,但隻要有一個人真心記住緬懷他,又可能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有的人離世表面風風光光,很多人在哭泣在悲傷,但有多少情緒是為這個人真的離開,他們甚至于怨恨她的死亡,不合時宜為什麼偏偏選在這種時候。
有的人幹幹淨淨來,鬧鬧嚷嚷去,卑卑微微長大祈求得到一線生機,
而你的家人甚至于隻想否定你的死亡,同時又想利用你的死亡。
生命的意義為何?
平凡包裹幸福,曾如歐山;
閃耀遮掩悲哀,曾如蓉冉;
苦澀共存痛苦,曾如艾戈。
遲意這幾天就在别墅裡發發呆、看看景、吹吹風、聽聽曲。
偶爾會看看網站,網站是苌影提供的鍊接,上面都是參加‘渡’的渡客,獲取相關消息和渠道都在上面。
至于不是渡客的人,哪怕點進去也會是錯誤網址。
說出口、書面書寫、告訴其他人都不行,寫的字會變亂碼,說的話其他人也隻是奇怪你在幹什麼,為什麼要突然發神經一樣。
渡客,
與朋友家人生活在一個世界,确又完全被世界隔閡開,痛苦孤獨,心理上的崩潰無人傾述。
而這個網站,就像最後的避難所,留下你的故事。
而連接打開,會彈出一串深紅色字體,确定閱讀1min以上才會跳轉到正确網址裡。
‘記住,所以你看見的相關内容進入渡本以後,記憶會被覆蓋,不要過分寄希望于其他人的攻略,因為那無法拯救你一點。
但并不是完全的絕望,或許萬一看多記得多,身體的本能,在哪怕萬分之一的機會上,可以救下你一命。
願每個人都可以擁有這份幸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