飓風撕裂同伴的呼救。
厲正義被大風吹得剛站穩,擡頭瞳孔緊縮,後腿猛地一蹬跑向那邊伸手想将人拉過。
窦方方突然出聲,話語夾雜在四周混亂中其他人并未聽清内容,唯一聽清的人伸手動作一頓,咬牙再想挽救,已然太遲。
兩人手掌相距分毫,終究還是晚一步。
大火連帶着他伸出的手臂,同沐葉雪一起瞬間燒的一幹二淨,厲正義斷裂手臂處血液直接燒幹留下一截焦黑的斷口。
沐葉雪甚至失去最後痛哭慘叫機會,瞬間化為殘灰,随風散于火場。
‘1、0’
殘酷的倒計時結束,狼狽不堪的衆人直接帶着一身燒傷回到小屋。
厲正義維持着伸手動作,斷臂重新長回,但想挽救抓住的一方空空蕩蕩,有人因為他一刹猶豫留在那裡,面色痛苦,空洞的眼神轉向高挂油畫。
油畫底層字體浮現‘CRY OF DESPAIR’,飄起的火焰中新增一個表情扭曲大叫的冤魂。
心裡一揪,僵直身體環顧一周,盯着隻是被燒傷的一人,大吼大叫沖過去一拳打在飛來的人形上。
四周溫度驟降,遲意再睜眼一腳将擋他面前礙事的人踹飛,無他,不順眼,有個垃圾擋在救人的路上,他扔出的‘符’也被亂風刮走,堪堪錯開人。
‘……’一次、兩次,同一個垃圾,真的是…雖然還有其他因素。
他看向站在小屋角落藏于陰影下的人,那人臉上帶着快意、惡意又痛苦的笑察覺到他的注視,一點不慌直直擡起頭,眼底壓抑的恨意一點點被喜悅、掙紮、空洞、無法言說的情緒替代,嘴裡喃喃,‘她該死’。
丁子凡回神站在小屋,身後一股力道讓他迎面撞上碩大結實的拳頭被打翻在地,他下意識回擊回去和面前人直接打成一團。
轉瞬發生的鬥毆事件才剛開頭,兩人對打動作靜止,監考官夾住的玩偶變大分開兩人,甜美的機械音一字一闆:
“考場禁止鬥毆,參與考生警告一次,扣10分”。
監考官站起,标準微笑:
“恭喜各位考生通過英語考試,請從出口有序離開。”
牆上四幅畫向着兩邊挪動,中間新開出一道小門,玩偶直接将牽制住的兩人扔向出口。
空蕩的小屋,隻剩下大變樣的四幅畫,
‘RECALL’、‘FALSE REALITY’、‘SIN AND BEAUTY’、‘CRY OF DESPAIR’。
遲意走出門,淡淡光芒閃過身上的所有傷痕消失,燒焦的皮膚恢複如初,哪怕殘缺、破破爛爛、烏漆嘛黑的校服外套,也隻是變得有點皺巴重新搭在他的臂彎間,在其他人被監考官發言吸引的間隙,翻手将疊在一起多餘的校服收回。
監考官遺憾通知:
“在校期間學生必須穿着校服,儀态端正,各位現在的形象實在有失大雅,在總分上卷面分扣除……5分,小懲告誡。”
慕輕懶懶散散将校服穿上,語氣不經意似的舉手詢問,
“老師,監考期間不守本職,不務正業,是大懲還是小懲?”
監考官一副你有什麼證據的表情:
“考生造謠監考老師,扣20分。”
最後一個走出小門的遲意,手裡提着一個造型怪異的玩偶,語氣無辜:
“監考老師娃娃機能抓出的玩偶,可是概率與運氣學的戰利品,你的掉了隻是順手不客氣。”
監考官表情一僵對上被放上講台玩偶的仿真眼珠,平闆一拍玩偶變成一串光消失,改口:
“這次口頭警告,下不為例。”
其他人默默為兩人比贊。
“現在公布英語考試結果,評判結果如圖。”
和前兩次考試不同,這一次講台上投影出一個巨大光幕,上面顯示成績得分表:
姓名、四次題目得分、扣分情況、總分、名次變化,排名根據上次得分名次從上到下;
①周學業、周有成;22、23、20、22;無;131;下降為B6、B7;
②慕輕、遲意;25、20、20、22;扣10分;120;下降為C7、C8;
③蘇心、張揚;20、21、20、22;無;125;C1、C2保持不變;
④姜麗麗;20、21、25、22;無;132;上升為B5;
⑤厲正義、窦方方;15、22、15、20;扣10分;98;下降E9、E10;
⑥丁子凡;18、15、20、22;扣10分;103;上升E4;
“E7考生沐葉雪,考試失敗,請所有名次下降的人,晚上8點半前自行前往辦公室與你們的英語老師交流,校服若有不合身處,可以在行政樓領新校服。”
監考官看向名次下降的兩人滿意一笑,說完哼着歌離開。
“你tm害死一個人,你知不知道!”
厲正義早就按捺不住,監考官前腳一走跳起沖到丁子凡面前,為發洩不為人知的情緒般怒吼。
“***你這人有毛病啊!我**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要怪就怪她自己,躲遠點不知道!”
丁子凡身上多出深可見骨的燒傷,雖然傷口消失,但痛覺還在持續,大腦神經抽抽的疼被人領着衣領提起,火氣一下上來破口大罵回去。
窦方方不見半點悲傷氣憤,腳步輕快,嘴裡哼着不知名的調子,神情恬靜的繞過扭打的兩人向着外面走去。
張揚抱緊懷裡還未完全恢複的人,耳邊是蘇心笑着的安慰聲,瞳孔内印着對方虛弱的模樣,一次兩次或許是巧合,但有時候次數太多,真的假的已經沒有那麼重要,放下适當的戒心換取人心,他最後怎麼樣都無所謂,苟延喘息也好殘肢斷體也罷,隻要走遠一點,能夠為蘇心争取到更多的機會,再走遠一點,眼底情緒慌亂的情緒漸漸變得堅定,擡眼看向對面,鄭重道謝,越說越哽咽:
“遲同學、慕同學,今天感謝我家夫人說的很對,二位是不可多得的同伴,我為之前的多次失禮懷疑道歉,如果不是你們她就會在我眼前……”
遲意疑惑攤手:
“張叔說笑了,如果不是你們經驗豐富,幾次分享生存妙招幫助大家一起往前走,我、我有做什麼嗎?最多順手幫個忙。”
慕輕一手搭上遲意肩膀,眯眼挑眉玩笑插一句:
“真要感謝,既然都是同伴有些事情裝聾作啞多是不是不好?”
張揚神色一愣又意料之中的肯定:
“你們猜到了。”
遲意聳肩将隊友手拍落,語氣随意又挂着一點打趣的調調:
“沒有,隻是合理推測有三,或者說下一次的我們。”
三人突然古古怪怪的對話,讓周圍人摸不着頭腦,已有思路的人徹底驗證結論,沒有思路的人啊,那就沒懂呗。
“咳咳,先生再哭就讓孩子看笑話。”
蘇心輕拍人的動作讓張揚一下緊張起來,笑着先安慰一句,手堅定的握緊對方,面對其他人關心的目光解釋,
“沒大事輕微灰塵過敏性鼻炎,無礙,謝謝兩位小同學,辦公室就聽聽老師念叨幾句、寫個保證書、拜拜,安全于否這個我們現在無法保證,如果小朋友見老師太緊張,蘇姨可以陪同哦。”
遲意自信淺笑:
“怎麼說也是直面過****的‘渡客’,隻是見老師,不勞煩蘇姨保駕護航,而且我一直挺想去一次辦公室,早點休息兩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