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暗沉,濃稠得像被墨汁暈染。
沈時漾仰着臉借着樓道間昏黃的光,仔細端詳着他臉上的傷:“你的臉,怎麼了?”
江随不在意地聳了下肩:“去和人打了幾場,下周就是格鬥課的小測,我可不想屬。”
很多專業課都會給Alpha安排格鬥課。
據說是想消耗消耗Alpha那過多卻無處發洩的旺盛精力。
沈時漾點了下頭,表示自己知道:“你上藥了嗎?”
“小傷,不需要。”
雖是這般說,但江随的目光沒有從沈時漾臉上挪開一點,甚至遲鈍如她,都能感受到他眼中殷切的期盼。
沈時漾還挺想裝看不見的。
但他這模樣,不免讓沈時漾想起了早先的事。
他們從中學時代開始就有開展格鬥課,江随是那種瞧着冷靜,其實打架也十分兇猛的人。
或者說他們Alpha不管長着多文雅冷靜的外表,一旦開始打架,就像是點燃了自己的另一重人格,變得十分兇猛無畏,不将另一方徹底踩在腳下,是決計不會松手。
從那時起,她便負擔了給江随處理傷口的任務。
也正是這個習慣,讓她的家裡不論何時都備着一些治療外傷的藥。
“那你跟我回去一趟,我拿藥給你。”沈時漾到底還是心軟了幾分。
江随跟在她身後進了電梯。
狹窄封閉的地方,讓江随無比清晰地聞見了沈時漾身上的信息素。
很淡,卻讓他十分着迷的茉莉花香。
可沈時漾明明帶着頸環。
略微落後沈時漾一步的江随垂眼緊緊地盯着被藏在頸環後的腺體。
他想,其實黎遲那個蠢貨做的是對的,就是他太蠢了,竟然讓沈時漾給逃了。
要是他,他絕對不會給沈時漾逃脫的機會。
他們兩個都是Alpha又如何。
誰說Alpha就不能标記Alpha。
晦澀的情緒在他眼底翻湧,對着黏稠的欲色,隻是電梯停下,明亮的白熾燈光随着電梯門一同投射進來,江随這才壓下自己的重重思緒,跟着沈時漾一起出了電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