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轉頭，看到林婉月披羽絨服正蹲在沙發邊目不轉睛地盯着自己。

“你還沒睡嗎？”朱芷沁問。

“我已經睡醒一覺了，”林婉月眨了眨眼睛，“你才是，還沒睡，沙發還是沒有床睡着舒服吧？”

“還好，她家沙發挺軟的。”說着，朱芷沁還用手按了兩下沙發，沙發十分給面子，按下去的坑很快就消失了，一點痕迹也沒留下。

林婉月把身上的羽絨服裹緊了些靠到了沙發上，“我試試這沙發，你去睡床。”

“不用不用。”朱芷沁連忙拒絕，不料林婉月一個側身将朱芷沁逼到了沙發靠背與扶手形成的角落裡。兩人肩挨着肩，幾乎就要碰到彼此的鼻尖。

林婉月淩厲的目光如錐子一般仿佛要将朱芷沁的身體洞穿，朱芷沁注視着林婉月的眼睛一動也不敢動。一股久違卻熟悉的香氣鑽進朱芷沁的鼻腔，那香氣來自于林婉月一直用的一款潤膚乳，奶香之中夾雜着絲絲花果的甜味。她曾為之悸動不安，曾深深迷戀，卻又被迫遠離，如今再靠近，當初炙熱的情感早已消逝，隻剩下兩顆孤獨而又冰冷的心。

這種微妙的狀态沒有維持多久林婉月就重新靠回了沙發上，朱芷沁悄悄松了口氣，坐直了身體。

“你還是回房間裡睡吧，要是着涼就不好了。”朱芷沁記得林婉月怕冷，不由地擔心道。

“我後悔了，”林婉月突然開口道，“一跟你提完分手我就後悔了，但是我的自尊心不允許我反悔，我以為你會挽留我，我還在想，隻要你開口挽留，我就不分了……沒想到你會沉默。”

“我當時還納悶自己哪裡做的不好才導緻你要分手呢……”朱芷沁一想起那個時候就覺得委屈，“我一直覺得你所有的行動都是仔細思考之後的結果，分手也是，覺得你說出口了我就完全沒有把你留住的可能……我不想讓你為我的難過和不舍感到愧疚，不想讓你因為同情我而放棄自己真正的決定。”

林婉月不由地笑了，“你總是這樣，處處為别人着想，為了别人可以犧牲掉自己的感受，卻偏偏不願對我說‘喜歡’……”

“我以為我的行動已經能證明我的感情了，”朱芷沁摸了摸鼻子，“‘喜歡’什麼的，說起來怪不好意思的……”

林婉月一掌拍到朱芷沁的背上，“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搞得我一直以為是你人太好，不忍心拒絕我的告白才勉強跟我交往的。”

“我不至于做好人做到那個地步啊。”朱芷沁有點哭笑不得。

“那可不好說，”林婉月立馬反駁道，“白堇就是最好的例子。”

朱芷沁愣怔了幾秒才反應過來，“白堇啊，她說要跟我交往的時候我以為她開玩笑呢，一時興起就答應了……”

她突然又想到了江琪，江琪不同于白堇，現在仔細一想自己當初答應和江琪交往也像是一時興起做出的決定，不僅如此，她确确實實沒有拒絕過任何一個向自己告白的女生，這當然不全是出于喜歡。

也許，是該好好反思一下自己的感情。

“到底什麼才是真正的喜歡呢？”朱芷沁不禁發問。

第二天早上，衆人起床一走進客廳就看到了裹着兩床被子互相依偎在一起的朱、林二人。朱芷沁完全不記得自己是什麼時候睡着的，隻知道自己是被白堇的尖叫吵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