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石寒楓出來的時候,便看到簡臻歪在床頭睡的并不安穩。
讓她好好睡覺,看來還是打着自己睡書房的主意。
輕輕走過去,放好枕頭,把人順勢放平,蓋上被子,丢在床頭櫃上的手機屏幕亮了又亮,隻能看到信息的前面幾個字:臻臻,明晚和我一起……來自韓叙。
呵,和他姐姐一樣,盲目自信。
簡臻大約是夢到了什麼,一直動來動去,石寒楓不放心,蓋好了被子,把筆記本電腦拿過來,坐在另一側守着。已經病倒了一個人,可不能再病倒一個了。
大概是捂的過于嚴實,簡臻再醒的時候,不是蹬掉被子,而是直接睜開眼,嗓子眼有點幹的難受,很想喝水,正要起身,卻聽到旁邊一句低低的男聲:“醒了?想喝水?”
這一吓,簡臻徹底醒了,看到石寒楓靠在床頭,開着夜燈,腿上放着筆記本電腦。
“你……還沒睡啊。”
石寒楓笑,以為第一句話會是你為什麼在這裡。
嗯,比他預想的要好一些,接受程度要高些。
放下電腦,出去倒了杯溫水,遞過去,簡臻坐起來,接過來喝了兩口,覺得嗓子不難受了,終于能順暢的說出完整的句子。
“不好意思,我不小心睡着了……本來想問你,書房的文件電腦都沒收……”
“不是叫你在這裡睡麼?”
“那你怎麼辦?”
“白天落下很多事,我要加會兒班,反正睡的時間也短,書房就能對付了。”
石寒楓自然而然的拿過水杯、電腦,轉身出去,叮囑簡臻趕緊睡,不忘給她把門關好。
簡臻揉揉眼睛,找到手機,看了一眼,快淩晨一點了,真是勤奮上進的人。
韓叙的消息層層疊疊,一看就是好幾條。
實在是沒有精力應對,簡臻決定先睡覺再說。
再躺下,卻怎麼也不好睡了,如果說剛醒來時候對于石寒楓坐在床頭是有些腦短路,忘了如何思考的,那麼此刻徹底醒過來,就不得不去多想,他為什麼會在這裡,沒有一句解釋,但是莫名她就願意相信,他一定有他的理由。
想來是自己一直睡的不夠安穩,否則也不會在醒來第一時間被他發現自己是因為難受,對了,夢,簡臻做了很多光怪陸離的夢,但是都是片段,一閃而過,隻記得夢裡有大片的血腥,也有大段的電閃雷鳴,日有所思。
第二天,簡臻是和石寒楓一起上的班,這是她從未想過的場景。
因為,吳非要帶她去辦理相關物證領取手續,石寒楓簡單解釋了一下,說是此前車上的一些證據,現在可以發還了,讓她去領取。
至于是什麼,他賣了個關子,并沒有直接說,但是簡臻想,以他的神通,他肯定是知道的。
吳非依然是早早到的,看到簡臻已經坐在石寒楓的辦公室,很是吃了一驚,轉念一想,又似乎想明白了什麼,并沒流露出什麼,笑呵呵的問簡臻要不要喝咖啡。
簡臻早晨是吃的石寒楓做的早餐,簡單的煎蛋、三明治、牛奶,吃完,石寒楓還順手把廚房收拾幹淨了。
要不怎麼說成功的人做什麼都不差呢,簡臻有時候覺得,自己和石寒楓比起來就是廢物一個。
石寒楓給吳非安排了一天的工作,叮囑他自己白天不在,帶着簡臻辦好事後記得送回去,吳非領命。
拿到退還物證的時候,簡臻沒有敢當場打開看,吳非将她送回翠湖便告辭,給石寒楓發了個信息,告知一切已經辦妥。
石寒楓沒有回應,因為正在陸澤坤的住處,這是他第一次來。
對于陸澤坤把見面地點約在這裡,他也有點好奇。
不是陸家大宅九間堂,而是市區一處酒店式公寓,在寸土寸金的南西路上,石寒楓了然,到底是愛玩的大公子。
終究還是沒有上去,在樓下的會所,陸澤坤一身休閑的裝束,是簡臻曾經見過的開衫、休閑褲、鞋,一式一樣,分毫不差。
“怎麼樣,過年去哪兒玩了?”
“我要是說哪兒都沒去,你信嗎?”
石寒楓抽出一支煙,沒有點,拿在手裡把玩。
“不信?老頭子不讓我出門,你不會不知道吧?”
“怕我給他惹事……呵……”
“你知道,陸澤禹那小子寒假幹嘛了嗎?”
陸澤坤說了一會兒,覺得沒勁,石寒楓一直故作深沉地盯着他,看的他有點不寒而栗。
“哎,我說你今天,不太對勁。”
“昨天生病了,剛好,所以精神有點不濟。”
“錢是賺不完的,這麼拼幹嘛,跟我家老頭子一樣,沒什麼生活情趣。”
扔下煙,石寒楓拿起面前的咖啡。
“當事人纏着我,我也沒辦法。”石寒楓聳聳肩,一副莫可奈何。
“哪個當事人啊,能纏上你石大律?”陸澤坤來了精神,對于石寒楓的八卦,他是聽過不少。
“你見過的。”
手裡的咖啡頓了一頓,才送到嘴邊,終究是沒喝,又放下了。
“怎麼會想到找她的?”
“我要是說我不知道,你信嗎?”
可見,猜對了。彼此都知道對方嘴裡的人,是誰。
“我信,畢竟人不是你找的,而且還轉了個彎。”
陸澤坤拼命點頭,和石寒楓說話,很多時候壓力很大,他有着精明的眼神,審視的目光,讓人在撒謊前必須掂量再掂量。
“但是你就不好奇,她為什麼出現在你面前嗎?”
“這我哪兒知道啊……”
攤攤手,又是那個玩世不恭的大公子強調。
“不過長的不錯畫的也挺好,我覺得我年後那本采風集可以請她畫封面、插畫。”
“怎麼?這麼想送錢給人家啊?”
“就當做慈善咯,本來也是公益項目。”
“她在找工作,要不我把人送到你這兒,你給安排安排?”
陸澤坤放下翹起的腿,坐端正,對着石寒楓,“你認真的?”
“當然。”
石寒楓放松下來,靠在沙發上,拉開彼此間的距離。
“大哥,你饒了我吧,我要是收這麼一個員工,老頭子能饒過我?”
“他又不知道。”
陸澤坤被噎住,一時之間不知道怎麼回。
“逗你呢,案子已經了了,你緊張什麼。”
“不是,誰緊張了?”
陸澤坤重新拿起咖啡,喝了一口,有點冷了,又酸又澀,就說雲南豆子不行,心裡默默罵了推薦的店員,今天一時心軟,試了新品,結果就踩雷了。
時間差不多了,石寒楓起身告辭,叮囑陸澤坤,有空了還是常回去陪陪陸雲升,這大半年,他老了很多。
送走石寒楓,陸澤坤又在會所坐了一會兒,這才上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