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發突兀,衆人十分好奇,目光都聚在這個男子身上。
秦威大步從人群中走出來,朝楚國公作了一揖,“晚輩傾慕四姑娘已久,欲取她為妻,望楚國公成全。”
楚令瑜心中一跳,立在原地,一瞬間好似失去了知覺,隻覺此時的陽光格外刺眼,幾乎叫她看不清眼前的場景。
他音量極高,毫無避諱之意,在場所有人都聽清了他的話,既疑惑又驚訝,不過更好奇楚國公會怎麼回答。
“你說什麼?”最先反應過來的是楚老夫人,她被丫鬟扶起,拄着拐杖疾步走到秦威面前,目中精光乍現,威壓畢露。
秦威根本不怕她,臉色不變,甚至倨傲地揚起了下巴,“晚輩要娶四姑娘為妻,請府上成全。”
就這态度,當着姑娘的及笄禮,大言不慚地說這些話,哪裡是真心求娶,來砸場子還差不多。
有人認出秦威,跟身旁的人悄悄議論起來。
“這人是秦威,父親是骠騎将軍秦陽,母親是惠平公主。”
“他怎麼在這個時候求親?往常也沒聽說他跟楚家有來往啊。”
“說不定是他今天見了美人一見鐘情呢。”
……
楚國公心思轉了幾轉,想到秦威背後的權勢,并不好直接得罪,隻好道:“家母舍不得四丫頭,打算多留兩年,秦将軍,今日的事就當是一句玩笑罷。”
秦威冷笑:“國公爺,您最好還是答應我,不然壞了四姑娘的名聲就不好了。”
“你什麼意思?”楚國公聽出話裡的威脅也撕破了溫和的面具冷下神色。
秦威卻不再看他,轉而面向各位賓客,從袖袋裡掏出一個荷包和一張情詩,“諸位,我與楚四姑娘早已定了情,是以才會在今日求娶,這便是她送我的信物。”
霎時,整個院子一片嘩然,觀禮的夫人姑娘們交頭接耳,看向楚令瑜的目光帶上了審視。
“這楚四娘平日裡素來風評頗好,沒想到居然能趕出男女私相授受的事。”
“不過也不奇怪,秦威二十出頭,生得威武,看對眼也不是不可能。”
“剛剛還說她有世家貴女的風範,現在這麼一鬧,楚家的臉都丢盡了。”
……
楚令瑜看到荷包,心裡反而生出一股塵埃落定的感覺。
終于來了嗎?
楚令蘭隻覺心情一下暢快起來,剛才因為楚令瑜大出風頭而産生的憋屈一掃而空,要不是顧忌着在場還有這麼多賓客恨不得放鞭炮慶祝。但還是沒忍住幸災樂禍,譏笑道:“姐姐,你要是喜歡秦将軍,直接禀明母親給你提親就是了,幹嘛非得幹這些見不得人的勾當,還連累我們楚家其她姑娘的名聲。”
她這話裡話外,分明就是直接給楚令瑜定了罪。
“你閉嘴!”楚老夫人厲聲呵斥楚令蘭,楚令蘭從未被她這般對待過,一時被吓得縮了縮脖子。
老夫人又用陰沉的眼神看了眼祝氏,看看你教的好女兒。
祝氏撇下嘴,将楚令蘭拉到自己身後,心想楚令瑜自己不檢點,關蘭兒什麼事。
楚老夫人不再管這母女,轉而看向楚令瑜,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冰冷得沒有一點溫度:
“瑜丫頭,你來說說,這是怎麼回事?”
除了一開始事發突然楚令瑜懵了會兒,等回過神後便飛快思索起破局方法,同時她也聽到了那些人的議論。
這世道對女子就是不公平,明明她什麼都沒做,僅憑秦威的一面之詞和不知真假的信物,大家就斷定她真是一個十分不堪的人。
她不僅要解釋,還要秦威親口承認這一切都隻是他的捏造,才能還自己一個清白。
楚國公、祝氏、老夫人,沒有一個人會幫她,她隻能靠自己。
楚令瑜站在庭中央,挺直脊背,昂首擡頭,一雙清淩淩的眸子直對上秦威。
“在今日之前,我從未與秦将軍見過面,你為何要在我及笄禮上毀我楚氏一族的名聲?”楚令瑜高聲質問,聲音清澈鎮定不見半點心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