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所有人打發走屋内隻剩她一個人後,楚令瑜繃了半天的心弦稍微松了松,這才有心思打量起周圍的環境。
屋子不大,擺了一張床、檀木書架和多寶閣,閣上放了幾個玉石擺件,件件都是珍品;牆上挂着幾幅畫,是前朝名家李岩的畫作;床下面還有個茶幾,放着一套青瓷茶具,旁邊沒有衣櫃箱籠,看起來不像正式的起居室。
楚令瑜掀開被子,踩着襪子下床,下意識想找銅鏡看看自己的模樣,卻沒找見。
她低頭看了眼身體,胸前果然是平的,掐了掐手背,确實疼。
行,她現在已經完全接受了自己的靈魂跑到太子身體裡這回事。
不過,她現在成了太子,那她身體裡的靈魂……難不成換成了太子?
要命!
希望太子醒來之後發現他成了她,可千萬别以為是中了妖術要找道士燒了自己。
太子向來溫潤性格極好,應該不會翻臉無情吧?
而且沒搞清情況就動手,萬一對自己也有損害豈不是得不償失?
太子不會這麼莽撞吧?
不會吧!
從各個方面分析了太子可能的反應,應該不至于立刻就要自己的小命,楚令瑜才稍稍安心。
她回憶了下昏迷前的情況,當時有道雷劈了過來,窗棂的木撐斷了砸到了她腦袋所以昏了過去,那太子又是因為什麼昏迷的?
在屋裡踱了一會兒,楚令瑜有些無聊煩躁,但她又不敢喊人進來,怕被看出破綻,于是朝外間走去。
撩開隔簾,外面是一大間書房,靠東的窗前置了一張大書案,擺了上好的筆墨紙硯,案角一頂鎏金獸腦香爐正冒着絲絲煙霧,香氣清冷,跟太子身上的味道很像;書案一側還有幾疊奏折公文,應該是太子日常寫字和處理事物的地方;
靠北的位置一張主位,下面兩排黃花梨木案幾小椅,或許是跟東宮屬官議事的;
三面牆上都挂了幾幅書畫,山水丹青最多,襯得屋内十分雅緻,物類主人。
楚令瑜不敢亂碰,閑得無聊,隻敢欣賞牆上的書畫。
不得不說,作為一國儲君,太子的畫藏當真豐富,随便一幅都比她自己的藏品好上幾倍。
“殿下,您忙了一下午了還沒用膳,可要喚人傳膳?”
楚令瑜披着太子的軀殼老是有種莫名的心虛,被門外突然傳來的聲音吓了一大跳,腿一軟差點就跌下去,手臂下意識想抓住什麼,卻不小心按到了畫上。
隻聽一聲輕微的“咔嚓”聲,好似有什麼東西在移動。
“不用,我、孤想一個人待一會兒。”楚令瑜怕人闖進來,趕緊道。
“是。”甯安覺得今日太子的行為有點奇怪,卻不敢不從。
殿下可能一時間接受不了自己被雷劈暈的事實吧!普通百姓尚且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錯了什麼造此天譴,殿下還是國之儲君,遇到這種事簡直難堪百倍,所以現在不想見人應該也是正常的。
聽到外面沒有動靜了,楚令瑜這才捂住胸口無聲地大呼了口氣。剛剛真是吓死她了。
她與太子也隻見過幾次,模仿不來太子的行事,極容易被貼身伺候的人看出破綻,隻能先躲着,看什麼時候能換回去。
要是換不回去……要是換不回去……最擔心的人應該是太子吧!
想通這點,楚令瑜終于不再那麼一驚一乍草木皆兵了。
歇了一會兒恢複力氣,楚令瑜注意到剛才那聲動靜。
她好像按到了什麼機關?
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