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顧興生腳尖離失敗僅有一步之遙。
安施眨了眨眼,嘴角微微勾起,她心念一動。
在顧興生身後,一棵活樹突然原地拔起,快速生長,很快就竄出了好幾米,樹枝兇猛的沖着他包圍了過去,直接死死捆住了對方的右臂,猛地一扯。
三枚短劍猛地沖了回去,而此時顯然已經太遲,顧興生一時毫無防備,直接被拖出了比試台。
顧興生輕皺了下眉,活樹迅速枯死,他單足落地,拂去身上枯木,比賽結束。
“安施!——勝!——”
随着比試台的結界撤去,安施聽到主持師兄宣布了結果,台下一片熙熙攘攘的議論之聲,在此之中,一個聲音顯得尤為突出:“安施!——牛!————”
是姜豐。
赢了嗎?
安施一時間有些恍惚。
她眨眨眼,看向對面的顧興生,對方似乎對自己輸了這事并不介意,平靜抱拳:“原來如此,承蒙指教。”
安施這才想起還要行禮的事,恍惚擺手:“不不,這多虧師兄手下留情。”
她心裡清清楚楚,方才顧興生可是放了好大的水,前面攻擊處處留情不說,最後自己将月引劍脫手瞬間,對方也沒繼續用那三柄短劍傷到自己,最後的清風劍法也明明可以直接用靈力直接震破,卻還是給自己留足了面子,伸手去防了一防……
想到自己是在利用對方不忍傷人之心赢了比試,安施心情就複雜了不少,她深吸一口氣,認認真真的鞠了一躬。
顧興生卻搖搖頭,示意安施起身:“師妹過謙了。”他頓了頓,低聲道:“我看師妹對勝負太過執着,但之後比試不再是同門内部,其他各派多有狠辣之徒,切記不要拼命,及時抽身為上。”
安施沒想到這位一面之緣的師兄居然如此為自己考慮,頗為感動:“師兄被我這種小算計打敗,還能如此真誠相告,安施慚愧。”
對方笑了笑,擺手道:“我好歹也是師兄,不至于如此小肚雞腸。”
接着,他又低聲解釋道:“況且考核之事,多是在前二十位競争,其他弟子也隻是參加來漲漲見識,看看彼此之間差距而已,你我同門,還是我師妹,我又豈會不留情面?”
此時,衆人也散去了不少,姜豐與方子劍圍了上來,顧興生不再多說,對安施點了點頭,随後就離開了。
“他說什麼呢?不會是輸不起吧?”姜豐沒聽到剛剛兩人的交談,對着顧興生的背影很響亮的“啧”了一聲,問道。
安施趕緊打了他一下,示意他别鬧:“師兄叮囑我之後的比試不要太拼,及時抽身,哪裡有你想的這麼壞。”
“欸?是不是看你師父的面子啊?”姜豐撓頭,不甚理解,“内門比試居然這麼和諧的嗎?”
方子劍倒是不覺得奇怪,他搖頭晃腦,低聲道:“非也,非也。同門比試,向來不會太兇殘,更何況是法字輩:法字輩弟子的那幾個天才,占着前三的首席之位多年都沒下來過,其他弟子過來考核也多是走個過場,畢竟也不會牽扯到他們之後的份例發放——
說起來,法字輩一臉的不争不搶,清高的很,但哪次不是順手就争了個前幾?”
安施回想起剛剛所看的比試,似乎确實沒有特别激烈的比拼,有些似乎隻是過了幾招後,互相探了探修為深淺,便有其中一人認輸,兩者和諧下場。
“怪不得師兄中途留手,最後還特意叮囑我一句不要太拼。”安施恍然大悟。
“你們法字輩的也太沒意思了!”姜豐嫌棄道,“沒壓力自然沒動力,等明年我把他們統統拉下來,就看他們還禮讓不禮讓了!”
旁邊路過弟子噗嗤笑了一聲,然後咳了咳,快步走過了。
“哇,我聽見你笑我了!”姜豐惱怒地沖對方背影揮了揮拳頭。
方子劍摸摸下巴,湊到安施跟前,有些擔憂地低聲問:“師姐,你不會真是打算,呃,拿個名次的吧?”
“有點想。”安施誠懇回答。
方子劍迅速搖了搖頭,試圖打消安施的想法:“别!師姐,别想,真的别想!你别看法字輩的輕松,各派混戰的内門考核兇殘的很,你還是法字輩的,别人家的眼中釘、肉中刺,還是見好就收最好了!”
“喂喂喂!說什麼呢?!”姜豐回頭,瞪眼道,“雖然安施實力不咋樣,但是我們身為她的摯友,不得支持她嗎?安施,聽我的,趁我不在,沖進前二十,赢一個給他們看看!”
方子劍不客氣的肘擊了一下姜豐:“啥都不知道!别打岔,我認真着呢!”
他一把抓住安施的手,目光無比懇切:“真的,别太認真,該認輸認輸。之前可是有弟子死在考核台上的!咱們有尊上無垢做師父,大好前程都在未來,沒必要争這個沒好處的名次!”
“啊?”姜豐被怼了一下,揉着自己胳膊問:“死?”
“我也隻是聽說,聽說啊。好像是......器、念的弟子鬥法,鬥急眼了,念字輩的直接下了死手,生生把器字輩的護身法器給割了下來,那個器字輩的當場就沒了,把長老都驚了。”
方子劍說着把自己吓了一跳,身子抖了抖,再次重複道:“該認輸咱就認輸啊,不丢人!”
姜豐顯然關注點跑偏了:“那最後誰赢了?”
“赢?”方子劍恨鐵不成鋼,“赢你個大頭鬼,長老直接出手,把那人一刀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