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施微微一滞,她不動聲色的在屋子裡看了一圈,并不見他蹤迹。
估計是發現有人來就跑了吧 ?安施不确定的想。
“走了。”安施含糊回答。
“走了??”姜豐眨眨眼,一臉愕然。
“他不想修仙了,下山了。”安施面不改色道。
姜豐一臉不信:“這?你糊弄我呢?”
一旁,杜未微微一笑,居然幫安施補充了一句:“确實,他下山很久了,興許是不習慣山門規矩吧。”
姜豐目瞪口呆,半晌,摸了摸腦袋,沮喪道:“噢,這樣啊。行吧,那我走了。”
安施沒敢接話,等他離開後,杜未拉了一把椅子,坐在了安施面前,微笑開口:“比起這個,我聽姜豐師弟說,你在找尤靈的那塊兒玉佩?”
……姜豐,你真是我的好兄弟。
安施本都做好了不去想這事的打算,沒想到杜未居然主動提起,她不自在的咳嗽了一聲:“呃,是,玉佩聽說交給了你。”
聞言,杜未歎口氣,道:“啊,是我不謹慎了,我以為是不重要的東西,那日就随其他東西,一并交給長老了。”随後問道:“莫不是師妹又發現了什麼?”
杜未不知道嗎?安施盯着他的神色,一時看不出對方是否在演戲,她略略沉默了一下,回答道:“興許有什麼,如果可以,能不能重新拿出來讓我看一看?”
“唔,按道理應是随其他物品一并封存,但因為牽扯了…旁的事,或許已經被銷毀了。”杜未沉吟片刻,“這樣吧,我幫你跑一趟問問,你看如何?”
“啊,不用,我如今沒什麼大礙了,我随師兄一起過去吧。”安施搖搖頭,平靜道。
杜未頓了片刻,笑了:“也好,這類物品向來不可外傳,走一趟倒也是方便了。”他沖安施點點頭,“正好今日我的比試結束的早,那就陪師妹走一趟吧。我在外面等你。”
說完,杜未神情自若的離開了房間。
安施迅速起身,理了理身上衣服,随手将剛剛收到的丹藥丢進了乾坤袋,她忽然記起自己原本和那個曹正初談的生意,歎了口氣。
路過桌案時,她忽然發覺上面落在一起的兩本書籍中,似乎落了一根狐狸毛。
摩枭什麼時候還爬桌子了?
安施走了過去,将狐狸毛抽了出來,而這時,一個聲音突然從她的指尖直接傳向了大腦:“抱歉,此行匆忙,來不及告别,謝謝姐姐幾日照顧,玄草之事不必再尋。
另,關于你師姐玉佩之事,不必問杜未,可去直接尋平春——但此事不必深究。”
他居然走了?安施一陣恍惚,玄草不是救他命的東西嗎,莫不是他知道我輸了比賽,不想難為我,就……
安施突然有些自責,手一抖,那狐狸毛突然化作一縷青煙散去了。
消沉片刻,她記起後半句話來,心底疑惑:平春長老?這事為何扯到她身上了?
然而杜未已經等在了門口,安施還是決定先跟他走一趟,看看這玉佩到底還在不在。
杜未帶安施穿過天山,一路朝着最北方走去,轉過蒼白山脊,面前突然出現了一道深黑的鐵門,門前無人,巨大的九道鐵索将其牢牢封死。
杜未低聲道:“這兒是無間地牢的入口。”
無間地牢?這是什麼地方?安施看杜未神情嚴肅,便沒問出口。
鐵門旁的山壁被鑿開了一個入口,杜未欠身走了進去,安施迅速跟上。
這裡簡直與外面的天山猶如天壤之别,黝黑深邃,隻有石壁上的靈火提供了一點光亮。
七拐八拐,兩人終是走到了終點,一個面容肅然的男子緩緩擡起頭,看向他們:“何事?”
這人我見過的!是師父身邊的護法!
安施瞬間想起對方的身份,突然緊張了起來。
杜未欠身道:“晚輩叨擾,之前魔修之事曾封存一物,現發覺有些異常,可否叨擾前輩取來容晚輩看上一眼?”
男子看向安施:“是尊上吩咐?”
安施屏住呼吸,當日那種緊張到出汗的感覺又回來了,迅速回答:“不是。”
男子收回了目光,淡淡開口問道:“何物?”
“一塊玉佩。”杜未恭敬回答。
男子似乎沉吟了片刻,随即淡淡道:“已銷毀,不必看了。”
或許是因為摩枭的話給了安施心理預期,此時她并不覺得有多失落。
兩人離開了這片壓抑的地界後,沒等杜未開口,安施就迅速問道:“師兄,比試現下可結束了?”
她立刻要去找平春長老問個清楚。
安施的反應顯然出乎杜未意料,他沉默片刻,笑問:“應當是結束了,師妹是想知道自己的名次嗎?”
結束了啊,那就得去平春長老住處找她了。安施如此想,随口道:“嗯,不知何時能看到?”
“這怕是要等次日首席弟子比完,後日,内門外門弟子一并召集,公布名次,師妹不必着急,先好好休息吧。”杜未笑道。
安施随意的點了點頭,接着開口問道:“師兄,弟子每年的靈石何時發?能不能提前預支啊?”
她已經嘗到了符咒的甜頭,對之前約定的那筆生意尤其上心了起來——雖然對方單方面毀約,但是我也不是沒有他的把柄!
杜未微微搖頭:“這恐怕要問尊上了,這些都是師父親自下發給弟子的。”
“啊,這樣。”安施有點失望,随後拜别了杜未:“那師兄再見了。”
安施直接往住處跑了過去,她急于擺脫杜未的視線,好去找一趟平春長老。
杜未站在原地,久久注視着安施離去的背影,他神情逐漸疑惑起來,随後,他緩緩搖頭,然後朝着平春長老門下的弟子居所走了過去。